宁若月从暗处走了出来,缓缓的来到宁齐戎面前,“二哥,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
宁齐戎居高临下的看着宁若月,轻描淡写的丢了句,“在我看来,以心相交才算是一家人。”
换言之,便是他从未感受到郡王府的真心,自然无法视郡王府的人为一家人。
听到宁齐戎的话,宁若月并不觉讶异,高风亮节的宁九墉养出的孩子,自然是不屑郡王府的手段。
只是——她讽刺的扬了下嘴角,“二哥自诩光明磊落,该是万万没料到我娘亲的脸是福宝所为吧?”
宁齐戎的脸色因宁若月将脏水泼向宁倾雪而微怒,“月儿,我还以为你是郡王府里唯一的聪明人,看来也不过如此。”
“事实胜于雄辩,我娘是用了福宝给的桃花粉才会毁了容貌。”
“证据呢?”
宁齐戎的话令宁若月默然。证据她确实没有,毕竟她娘亲已将宁倾雪留下的桃花粉用得一点不剩,纵使要查也查不出所以然。
郡王妃也曾怀疑过桃花粉有问题,但还是料定了宁倾雪没那个脑子和狠劲,只有她知道——与宁倾雪相处多年,她看出那个小福宝已经变了,纵使她有心隐藏,终究没有逃过她的眼。
“没有证据就别胡言乱语。”宁齐戎不快的一踢马腹,不留情的离去。
宁若月抬眼对上赵焱司的眼神,冷冷的说道:“我知道你也不相信我,罢了!世人真可笑,谎言有人信,真话反倒无人相信。”
赵焱司没有答腔,只是头也不回的追上宁齐戎的脚步。
宁若月冷着脸看着两人远去,心中百感交集。她纵使有心为善,也被人视为有所图谋,而宁倾雪不论做了么,在所有人心目中,她就是个心慈仁善之人。
宁齐戎听到后头的马蹄声,怒气未消的拉缰放慢速度,出声说道:“那个宁若月真是疯了,竟说郡王妃那张脸是福宝所为,福宝早就离开郡王府,更别提人现在不在屈申城。”
“跳梁小丑,胡言乱言,”赵焱司反应依然冷淡,“你又何必往心里去。”
宁齐戎想想也是,都是他一时气糊涂了,“八成是想让我点头医治的手段。”
赵焱司微敛下的眼里闪过一丝锐利光芒,“既是如此,你可千万收起那套医者父母心的心思。”
“放心吧,纵有慈悲,也是要对值得之人,郡王府压根不配。”宁齐戎心软,但也不是个滥好人,“对了,你兄长在你离开屈申城隔日便已经离去。”
听到宁齐戎的话,赵焱司只是冷淡的应了一声。兄长离去,他并不意外,上辈子京城也有二皇子押送赈银八百万两前往救灾,在半途之中京城人马与西北人马会合之事。
这一路虽有疫病产生,但二皇子处理得宜,赈灾一事做得无一疏漏,声势如日中天,回京之后,不单得到封赏,更步步坐拥势力,当时太子病弱,不被待见,最后更中毒而亡,虽有壮志,但终究未酬。
如今太子身强体健,以他的聪慧天资,在这个时间回京城,接下来的路自会安排妥当。
宁齐戎不解的看着他,“你这反应太过了吧,有时我还真看不明白你们兄弟,看似情深却又不够亲近,他大病初愈,未必能忍受得住舟车劳顿的折腾,你不怕他有个万一?”
“我只相信宁大夫既能点头同意让我兄长离去,便知宁大夫胸有成竹,定会妥善安排。”不是他无情,而是上一世他圆了李家的遗憾,报了兄长被毒杀的仇,这辈子,他只想顺着自己的心,将福宝摆在第一位。
赵焱司信任的口吻让宁齐戎颇为受用,忍不住轻笑,他点头让人离去,但也让舅舅带着妻小随行照料,他费了大功夫才把人救回来,可不想功亏一篑。
“天晚了,我回了,”宁齐戎说道:“你也早点回去歇息吧。”
“我与你一道。”
宁齐戎挑了下眉,“你我似乎不顺路。”
“福宝之前住的西梢间还空着,我在那歇着便成了。”
赵焱司说得理直气壮,宁齐戎根本还没来得及拒绝,他就一踢马腹走远了。
宁齐戎看着他的背影,真是脸皮厚得让人无言。算了,自己心地善良,就不跟他让较,勉为其难的收留他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