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焱司长手一捞,将她稳稳抱进怀里,阴沉的语气带着些许不满,“你怎么在这里?”
他语气中的隐隐怒气令她没来由的心虚,低喃道:“我……我爹同意我来的。”
提到宁九墉,他冷冷一哼,“以为搬出你爹,我会放过你?”
宁倾雪轻缩了下肩,随即露出一抹讨好的笑,识趣的沉默着。
看到她的神情,他忍不住捏了下她的鼻子,他心中虽有气,但无形中消去不少,“这一路舟车劳顿,真不知你来做什么?”
她眨了眨眼,微侧着头,轻柔的说道:“救人。”
他不知该说她天真还是傻,心头气恼她不顾自身安危,但事已至此,他也无法将人赶回去,很快的便决定不与她置气,抱着她的手一紧,在她的头顶印下一吻。
“胆子倒是比以前大了。有一事或许你会感兴趣。”
她不解的微微拉开两人距离,好奇的看他。
“郡王妃的脸毁了。”
她的身子因为他的话而一僵,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话全梗在自己的喉间。
“无话可说?”他带笑的问。
宁倾雪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眸,她不擅长说谎,也就不费心的试图辩解。她不如自己外表所表现的胸怀大度,她心中有恨,只是没有说出口罢了。她在给郡王妃的桃花粉中下毒,不是没想过会被人发现,但她早拿捏好在桃花粉之中加入的毒树树液份量,等郡王妃发作,掺了毒的桃花粉也该没有剩余了,就算怀疑到她头上来也是死无对证,只是她没料到,发现的竟是赵焱司。
她心中五味杂陈,她总说他满腹算计,其实她也不遑多让,只是她一心想要伪装,私心里想让人相信她仍旧是那个天真良善的福宝,但只有她自知道,她不是,她早就变了。
她将头一撇,不想看他眼中可能浮现的厌恶。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都做了,她不会后悔,若被厌恶,也是她的选择。
看出她的情绪蓦然低落,他勾起她的下巴,“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以为我会讨厌?”
她轻咬着下唇,希望自己在他的眼中是最好的。
“福宝,”他勾起她的下巴,直视她的眼,“我很高兴。”
高兴?宁倾雪眼底闪过惊讶。
“我确实高兴。”他扬起嘴角,“至少知道你不是单纯得过分,日后也不用时刻担心你再受欺负而不言不语。”
他的话使她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她稍稍平复了下心思才道:“你难道不会认为我太狠?”这么一说,等于承认确实是她动了手脚。
他轻触着她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着红晕的脸颊,“狠?这点程度下手还是轻了。”
他的语气不带一丝厌恶,反而还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骄傲。
“你若想取人性命,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甚至会在一旁给你递刀子。”
赵焱司话里眼里满是纵容,令宁倾雪觉得跟他在一起久了,自己早晚晚会被他带坏,“郡王妃重视相貌,毁她容颜已是天大惩罚。”
赵焱司想起郡王妃疯癫的模样,郡王府鸡飞狗跳,郡王颜面尽失,似乎真比取之性命更令人快意,但在他眼中,这样的惩罚对郡王府一门还是轻了。
“有一事得事先告知你,”他的大手安抚的拍着她的背,轻声说道:“宁修扬也来了。”
宁倾雪抿着唇,宁修扬始终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不过他的到来也不令人意外,郡王府不会放过在任何一丝博取名声的事件中缺席,金银珠宝重要,名声也不能毁。
“他来得突然,我本不打算让郡王府插手此事,但郡王临行之前突在发话,让宁修扬领人随行,庸王世子不好驳了郡王颜面,只能勉为其难同意。”
她微垂下眼,语气有些闷闷不乐,“他来了便来了,只是为什么我哥哥也在随行之列?”
听出她声音隐隐的低落,赵焱司抱着她的手一收紧,“我有一事得借助他之力。但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他有事,不然我还有何颜面见你?”
她静静的待在他的怀中,最终轻声一叹,她并非不相信他,只是疫病来势汹汹,只怕非人力所能及。
察觉她心中未出口的担忧,他不由轻笑,“别烦,你拘着过去记忆,却忘了疫病只要提前控制得宜,一切都会不同,不单是对百姓,甚至对大夫都不会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