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去外衫的她随手引过了萧晓腰间的折扇,在萧晓杀意渐生的曲子里以扇代剑,跳了起来。在“人生如梦”弹出时她甚至在跳舞的间隙拿过了桌上的酒壶,曲子停酒壶空。
玉舒愣了半响这才拿着衣服给她披上,如果夏清浅没有醉酒,一定不会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红霞,混合着点点泪光,星星闪闪的,很是让人心疼。
萧晓揉了揉膝盖琴一甩,便跳了起来,不偏不倚正好站在夏清浅前方,挡住了阁楼后的灼灼目光。
“你们今晚便在府里休息吧,芷兰你不是有很多话要和玉舒说,今晚她便睡你房间吧?”
“将军,小姐……”玉舒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称呼了,反应过来之际只干站着被芷兰拉走了。
萧晓扶着夏清浅进入客房以后,便转身飞上了阁楼顶上。
“我还以为我今晚要睡在这阁楼了……”对于萧晓把人送入客房这件事叶江宁是有点开心的,但是谈话间还是带着不少委屈。
“这就要看那个松王爷了……”萧晓对着叶江宁明媚一笑,感觉到周围气息不对,仿佛有点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啥,本能反应竟是扑过去抢了叶江宁盖在腿上的小毯子,随即盖在两人脸上。
叶江宁微愣之间,萧晓在他的脸上浅啄了一口。微凉的气息从脸上传到心上,说不出的令人欢喜愉悦。
他说“晓晓,你以前也是这样……”他指着自己的脸颊说“啃的一脸口水……”
萧晓突然觉得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直浇到心里,她记得“以前,那个人不是她……”
叶江宁感到萧晓突然的僵硬,以为是害羞的,随即笑着把五岁的事情一点一滴重复了一遍,眉目间皆是幸福的样子,硬生生的插进萧晓心里,很冷。
萧晓第一次觉得她们拉近的距离硬生生扯开了千丈远,世间最让人痛苦莫过于所爱之人并非良人,朝夕相伴的人看着你的脸怀念的是另一个灵魂。
萧晓突然想自己阴差阳错占了人家的身体,父母,兄长,而今这最后的念想就该早早断了,免得日后生出事端。
一阵风惊起客房前的树枝,也掩饰了萧晓不安的心。
萧晓赶到客房的时候,夏清浅已不知所踪。
萧晓默念了一声“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了,你若再不珍惜,你便再也没机会了……”叶江宁悄然无息的站在萧晓身后,他总觉得有什么又说不出什么,压的心里闷闷的。
苏杭赶来的时候,萧晓正在夏清浅呆过的客房里思前想后,不知道还以为她又在为夏清浅的事操心,聪明如叶江宁也逃不过这样的逻辑思维发展。他深深的看了萧晓一眼,便随着苏杭出了王府。
这是叶松宁第一次见夏清浅跳舞,说不惊艳是假的,可心中渐生的那点怜惜之意却是赶不上突然感到被欺骗的愤怒。
他向来自信,十三岁跟苏将军入军营之后从无败仗,什么样的女人是他想要却得不到的,显然是没有的。
可最后坐上他松王妃位置的人却是他生平最厌恶的人,说到厌恶他想大概是那种被支配命运的感觉又回来了,很是心慌恶心。
醉酒中的夏清浅极其安静,眉目间的褶皱平了下来。
兴许是哭过的缘故,眼睛有点红肿,配上被酒浸过也有些偏红的嘴唇,让叶松宁很想弯腰去舔一下,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只低头的一瞬间,嘴唇轻轻一碰他便觉得如酒在吼般一发不可收拾。可些睡梦中的人并不配合,夏清浅感到有软软的东西碰到嘴角时本能的反应是咬一口。
毫无防备的叶松宁被咬破了嘴唇,一气之下丢下夏清浅出了房门,关门之际这才想起来这是书房,平日里夏清浅从来不会踏入的书房。
叶松宁出了房门之后,鬼使神差走到了夏清浅居住的富贵居。
他看着院子前被夏清浅拆下来镶过金子的牌匾,突然有点想笑。
他突然想起夏清浅刚嫁与他的时候,也是懵懂少女一般的模样,也是会哭会笑的女子。
真正让她和他走向陌路的就是眼前这快牌匾,是他亲手题字打造的,原意不过是对她商甲出身的侮辱,同时也是放大了自己认命的恶心感。
他也记得那日自己带着一众妾室通房在这小院前弹指一挥打下了原来那块叫做“清荷居”的牌匾,取而代之的是这块“富贵居”。夏清浅就那样看着他,眼神里无悲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