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仙罗今日来此,是想向神音阁为我徒儿讨一个公道。”韩九玄淡声道。
沈萧南面皮微微抽了一下:“此话何解?”
韩九玄看了一眼桑向晚,桑向晚会意,上前道:“前些日子,为了庆祝师尊的生辰,本门的二师姐骆铃雪于观天崖采得一枚火麟果,没想到却半道被贵派弟子所截。贵派弟子不仅强抢火麟果,还出手重伤我二师姐,致其神魂分离,至今昏迷不醒。”
“有何为证?”
韩九玄朝桑向晚伸出素白的手,桑向晚解下腰间的竹箫,放入了他的掌心。
韩九玄将竹箫握在手里,放到了唇边,顿时,一首清越的曲子流泻而出。
曲毕,韩九玄抬眸,用一双清冷的眼眸看向沈萧南,淡淡道:“不知沈阁主可认出这首曲子了?”
“这首曲子正是我神音阁的《乱魂咒》。”沈萧南道。
“这便是了,当日伤我徒弟的便是此曲。”
沈萧南转头问慕清商:“这一段是谁在修习?”
“回禀师尊的话,这一段是三师妹在修习。”慕清商道。
“去将顾欢欢传来。”沈萧南道。
片刻后,一名黄衣少女前呼后拥的进来,只见她一身华丽的配饰,走起路来环佩叮当,一踏入殿内便成了焦点。
顾欢欢一眼便看见了沈萧南与慕清商,正当她准备向师尊请安之时,目光落在了阮仙罗身边的桑向晚身上,顿时,一股隐隐的剧痛从手腕传来,时光仿佛一下子倒回了她断腕的当日。
顾欢欢面色剧变,目光骇人的瞪着桑向晚,怒道:“你这个小贱人,你居然还活着!”说罢,抽出腰间的鞭子,便要一鞭挥向桑向晚。
忽然横空伸出来一只手,牢牢握住了那条鞭子。顾欢欢顺着鞭子看向那只手的主人,目光落在了阮仙罗的脸上,见是一名绝色佳人,微微一愣,问道:“你是何人?”
“欢欢,不得无礼!”慕清商冷斥,“还不跪下向师父请罪!”
顾欢欢不情不愿的收回鞭子,娇声道:“欢欢不知何罪之有?”
韩九玄冷笑一声,转过身,走回灵山道人的身边坐下。
桑向晚也回到了他的身后。
顾欢欢恨恨的看了桑向晚一眼,那眼神中似有无数刀子,恨不得将她凌迟。
她堂堂一介尊贵的郡主,竟然被这个婢女所伤,还砍断了手腕,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虽然她的手臂已经接回,可这一份耻辱却是如何都洗不去的。没想到这个婢女非但没死,还敢大摇大摆的踏入神音阁,岂不是当众打她的脸,叫阁内的其他弟子看她的笑话。
如今她又被大师兄慕清商当着这个婢女的面呵斥,顾欢欢又羞又恨,几乎无地自容。正当她想要用惯用的撒娇伎俩向沈萧南蒙混过关时,忽然一股重重的力道打向她的腿弯,令她不由自主的当众跪下了。
顾欢欢差点将一口银牙咬碎,回头看向慕清商,原本就面冷的慕清商,此刻更是一脸严肃的表情,目光冷然的望着她。
此时,顾欢欢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小声对沈萧南道:“师父。”
沈萧南望了爱徒一眼,沉声道:“欢欢,为师且问你,你是否从一名女子手里强抢走一枚火麟果,还出手伤了她?”
顾欢欢面色微变:“我……”
“是与不是?”沈萧南厉声道。
顾欢欢犹豫的看着沈萧南,不知道该不该承认。若是放在平时,别说强抢一枚火麟果,便是杀了人,也不会被师父责问。只是今日有所不同,今日这殿内有三个陌生人,除了那贱婢之外,另外一名白衣女子和鹤发童颜的青衣道人她虽然不认识,却直觉他们的身份不简单,心中也没有把握他们是否掌握了自己伤人的证据,因此不敢胡说。
她抬头看向沈萧南,企望从师父的眼神里读到些什么。只可惜,平时极为宠溺纵容她的师尊,此刻一脸厉色,陌生的几乎叫她不认识。
“还不快说!”沈萧南厉斥。
“我没有!”顾欢欢咬了咬牙,摇头道。她抬起眼睛,愤愤的瞪着韩九玄,“师父仅凭外人的三言两语便断定欢欢伤人,欢欢不服!”
韩九玄早知她会不承认,倒也不意外,听闻她的话,冷笑一声:“到底是不是你,问问当事人便可知晓。”言罢,袖底反转,祭出魂珠,一缕淡色的神魄漂浮于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