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过神来后,他马上跟上她的脚步,说道,“我们怎么不熟了?我们认识好几年了,而且我们……”他想说,都亲上了,还算不熟?
这样都不算熟?哪样才算熟?
但他没敢说出口。
因为,郁娇忽然停了脚步,侧着身子,斜斜瞧着他。
一双杏眼,浮着怒意,唇瓣紧抿,耳根微微泛红。
楚誉心神一动,又朝她走近两步,想去牵她的手。
郁娇看出了他的意图,将手拢在袖子里,两只手紧握,不让他得逞。
“而且什么?”郁娇侧目瞧着他,只见楚誉的目光闪烁不止,目光往她的唇上扫了一眼,又很快挪开。
她皱了皱眉,又想图谋不轨了吗?
这是谁说的,楚誉是个禁欲者?楚誉明明是个登徒子!
他装得像罢了!
“娇娇。”楚誉伸过手去,想去抓她的胳膊,“那回,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那儿是你的洗浴房,更不知你在里面。”
“不许说了!”郁娇怒得忽然转身,“以后都不许提!”
楚誉的手触了个空,却将她的发髻抓散了,一只蝴蝶金钗“咣当”了一声,掉到了地上。
郁娇低头看向自己半散的头发,狠狠瞪他一眼,“楚誉!”
楚誉:“……”他一脸无辜,“这真是意外,要不,我帮你挽发?”
“不必了!你分明是故意的!”又想图谋不轨呢!郁娇柳眉一竖,咬牙切齿。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楚誉慌忙去捡发钗。
“那就是有意的!”郁娇暴怒,“你知不知道女人的头发,是不能随便碰的?尤其是不能让男人碰!”
楚誉摇头,“没人跟我说过。”
郁娇气得一窒:“……”
“郁娇?郁娇你在不在里面?”林唯枫的大嗓门,在落英园的门外吼着,脚步声走往这边快速而来。
楚誉捡起发钗,飞快塞到郁娇的手里,身影一闪,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郁娇!”林唯枫又喊道。
郁娇捏着金钗,扯了下唇角,他果然还有怕的时候啊。
三叔可不会像父亲那般瞻前顾后,而是会直接提刀砍了楚誉。
她匆匆挽了发,将金钗插入发髻,往声音方向走去。
“我在这儿呢,三叔!”
林唯枫大步而来,他的手里提着大刀,探着头往郁娇身后瞧,“郁娇,我瞧见有个人影飞快跑走了,是不是那个黑衣人?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郁娇脸上一窘,“……没有呢,那是……朋友。”
“原来是朋友啊,我还以为是裴元志的同伙。”林唯枫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黑衣人也是个登徒子。”顿了顿,又道,“要是那家伙也敢欺负你,老子砍得他爷娘都不认识。”
郁娇脸一黑,“他爹娘早死了。”
“老子掘了他的祖坟!”
郁娇:“……”这话忒狠了些,她望了眼楚誉离开的方向,对林唯枫笑道,“三叔这般护着我,我看啊,没人再敢对我图谋不轨了。”
“谁吃了豹子胆,敢对我林氏长房的人无理?哼!”
两人说着话,离去了。
楚誉从暗处走出来。
他皱着眉尖略沉思了片刻,也离开了这里。
……
林氏长房对面的小巷子里,停着一辆小马车,一团黑影子,快如一道闪电,掠进了车里。
赶车的小厮,将斗笠往上推了推,“爷。”
车里,楚誉未说话,而是挑了帘子望向大道对面的林氏长房,“传话出去。”他道,“就说,本王悄悄回京了。”
化妆成小厮的,正是楚誉四个护卫之一的黑水。
他穿着一身粗布衣,惊诧地扭头看向身后的马车,“爷?为何要这么做?”皇上得知楚誉抗旨回京,不正好抓了把柄罚上一罚?
虽说,楚誉只要不谋反,犯什么错都不会被处死,但是,罚个禁足,罚些银子,也是叫人不爽心的事。
“本王自有主意,你只管声东击西的做做样子,放话出去。本王这回,要收拾一个人!”楚誉的目光盯着前方的府门,那儿,有个身影悄悄地跃出府外,落在府门一侧的马匹上,飞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