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头的马灯,照着一个男子的身影。
男子焦急不安地,在原地踱着步子。
楚誉眸光微缩。
郁娇认出了那人,“那是,裴元志的表亲,冷轼?是他找我?”她冷冷一笑,“他们大约是窝里反了。”
楚誉看向她,“窝里反?”
郁娇一笑,“你忘记了?那裴元杏,本不是裴家的女儿,失身于冷轼后,躲在裴家别庄里避风头。”
“……”
“裴元志也住进了那庄子里,而裴元杏呢,真正喜欢的是裴元志。冷轼喜不喜欢裴元杏,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冷轼是个积极钻营的人,是个贪享富贵,为了攀爬富贵,不择手段的人。”
“……”
“他会牢牢抓住裴元杏这棵摇钱树不放手。可偏偏裴元杏不喜欢他,那么,这三人住在一起,怎可能不发生一点事情来?”
“娇娇说得有理。”楚誉微微一笑,“走,我们前去看看。”
“好。”
因为冷轼在庄子的门口候着,两人没走正门,而是翻墙进入了庄子里。
庄子门一侧的倒座房门前,霜月和朱娘子正等着郁娇。
猛然见二人忽然出现在庄子里头,朱娘子大吃一惊。
对于郁娇,她不陌生,她惊讶的是楚誉。
因为楚誉的脸上蒙着人皮面具,是个陌生人的样子。
霜月却是见多不怪,朝二人行了一礼,“爷,小姐。”
见郁娇来了,朱娘子忙行着大礼,“四小姐。”然后,拿疑惑的眼神看向楚誉,“这位公子……”
“他是郡主的人,保护我的。”郁娇随意编了个理由,“你喊他……”她看向楚誉。
她不知道,他在外面化名什么。
“在下姓言。受郡主所托付,保护四小姐。”楚誉朝朱娘子点了点头,说道。
朱娘子微笑道,“原来是言公子。”
一番寒暄后,朱娘子又对郁娇解释着说,“四小姐,因为郡主有吩咐,所以,这七年来,委屈四小姐了,还请四小姐恕罪。”
朱娘子也瞧出来了,此时的郁娇,再不是当初那个一见陌生人,一遇见难事,就茫然不知所措,默默流泪的郁四小姐了。
郁娇的眼神沉着冷静,比她这个庄子的管事妇人,看起来还要睿智多谋。
加上霜月说,郁娇已经见过郡主了,所以,朱娘子才和盘托出原委。
郁娇微笑说道,“朱婶,我不怪你,我的身份特殊,母亲也是别无他法,才这么安排的,你只是服从安排而已。”
想不到小小年纪的郁娇,竟这么识大体,朱娘子心中十分地欣赏,同时,也松了口气。
她还一直担心,郁娇不会原谅她。
“多谢四小姐原谅我。”朱娘子朝郁娇施了一礼,然后又说道,“四小姐,我让霜月请出四小姐,是因为庄子门口那人,他一定要亲口跟四小姐说话,还说,事情十分的紧急。他是裴家表亲,姓冷,叫冷轼。”
楚誉这时说道,“马上叫他进来,正好,我也有些话要问他。”
“好。”朱娘子点了点头,走到府门边朝两个守门人说道,“叫他进来。”
“是!”
沉重的庄子门,“吱呀”声阵阵,缓缓而开。
等得早已不耐烦的冷轼,见门开了,马上大步走进庄子来。
前方一株树下,站着几个人。
其中,一个个子娇小的杏衣女子,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神色清冷,目光冷洌。
正是郁娇。
冷轼忽然想起了裴元杏,裴元杏平生最厌恶的两个女人,一个是林婉音,一个是郁娇。
前者,永远是天上的云,飘忽不定,遥不可及,裴元杏嫉妒林婉音的才貌,所以恼恨林婉音,恨不得林婉音早死。
后者,则是因为斗不过,屡次败于对方之手,裴元杏不恨才怪,恨得咬牙切齿的恨,恨不得郁娇一时之间死于非命。
他大步走到郁娇的面前,“郁四小姐,本公子等你好久了。”他甩了下袖子,笑得肆意。
瞧着这样子,像个痞子。
楚誉的目光,旋即一沉,冷冷说道,“有话快讲,郁四小姐的时间宝贵!”
冷轼的目光往郁娇的左右看了看,“四小姐,我有个重要的消息,想单独跟你说,你叫你的左右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