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们小姐在哪儿。”桃枝一指前方廊檐下站着的郁娇,说道。
郁娇捏着一柄小羽纱扇,闲闲地摇着,两眼正在看不远处的霜月在磨刀,看得津津有味。
她穿一身杏色衣衫,风将裙摆和衣带吹得翩翩然,如同一朵盛开的百合花。
桃枝看着郁娇,唇角得意的翘起,她们小姐就是好看,全京城最好看!
这个江元杏,连郁娇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但江元杏不这么认为了。
江元杏连昔日京城的第一娇,第一才女林婉音都瞧不起,怎会瞧得起,从小在乡下长大的郁娇?
看到郁娇清高傲然的脸,她气得浑身发抖,两眼圆睁。
这个郁娇有哪里好?
书没读多少,字不识几个,一个乡巴佬而已,凭什么得了裴元志的念念不忘?
凭什么?
江元杏心中有气,眯了下眼,看着桃枝怒道,“我们刚才,不是从这几间屋子前经过了吗?你刚才怎么不叫我停下?郁娇明明在这儿!”
桃枝淡淡说道,“小姐刚才不在这儿。”
“那你不进去看看?不喊一声?”桃枝冷笑,“我明知她不在,我进去做什么喊什么?”
江元杏盯着桃枝,心中恨得想踹死桃枝,这桃枝一定是故意的!
要不是霜月在,霜月的剑在,她现在直接打上桃枝了。
桃枝将她的愤怒看在眼里,心中笑了笑,找虐,该!
郁娇又不喜欢她,她大老远跑来做什么?
活该!
桃枝走到郁娇的跟前,附身行了一礼,“小姐,裴大小姐来了。”
郁娇微微偏头来看。
只见江元杏的五观,由于极度的愤怒,而扭曲着,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一向高傲不可一世的裴家大小姐,今天是怎么回事?
气成这样子,巴巴地跑来给她看?
江元杏不等郁娇开口,冷冷一笑,“郁娇,你是成心的对不对?”
郁娇往江元杏晒得红扑扑的脸上瞧去,眨眨杏眼,不解地问道,“我故意什么?”
江元杏冷笑,三两步跑上台阶,站在郁娇的跟前,怒道,“你故意不出现,却叫你的丫头带着我,顶着大太阳在这园中走了两圈,差点晒死我了,你这是小人行为!”
郁娇脸上的笑容,攸地一收,冷笑道,“裴大小姐,你走了两圈,晒了小片刻的太阳,就觉得委屈了?就肆意地扣了个小人的帽子给我?”
“……”
“那我问你,你在去年七月初三那天正午,让林婉音也顶着大太阳,围着你的屋子走了三圈,你也一直藏身不出现,还让丫头婆子轮流引着林婉音在裴府里转悠说是寻找我,害得林婉音险些中暑。”
“……”
“又引着冷轼去见林婉音,可偏偏林婉音身子骨好,没有昏倒,在冷轼到来之前林婉音走开了,没有中你的暗算。那么,你又算什么人?卑鄙无耻的人,算不算?”
江元杏气得一噎,眯着眼腹诽着,这个郁娇,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林婉音说的?
不可能呀?
林婉音不是大家闺秀吗?大家闺秀也喜欢嚼舌根?到处传小话?
郁娇盯着江元杏,继续冷笑,“除了那一次,更有不少次,你撺掇着冷轼,‘邂逅’林婉音,想‘撮合’林婉音和冷轼的好事对不对?”
“……”
“可偏偏呢,林婉音早已瞧出了你的小伎俩,做好了应对。”
“……”
“要不是林婉音看在你比她小的份上,让着你。你是未来小姑子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你是她爱的那个男人的妹妹的份上,忽视着你的刁蛮任性不讲道理,早就将你告进顺天府,让你蹲牢房了!”
“……”
“你还有脸来,说我是小人?我在你的那些‘好事情’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
“胡说!”江元杏恼羞成怒,“郁娇,你敢诬陷我,我到丰台县令那儿告你去!”
反正呢,林婉音已死,郁娇说的这些,她可以全部称为诬陷。
“告我?”郁娇一笑,“你当林婉音死了,没人知道你的小算计了吗?可还有人知道!”
“……”
“只是呢,她不屑于同你计较,你在她眼里,无用得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是,你真将她逼怒了,她也是会出手的。到时候,可不要哭着求饶!因为,她不是林婉音那等心善的人,并不是个菩萨心的人!她会以牙还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