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亲口答应过我,不会杀人,更不会去杀玄武。不管你们怎么怀疑她,怎么责怪她,我都不会,因为只有我才了解她。”
“远洲,你......”
“你说她亲口答应过你不杀人,谢远洲,你又是怎么知道她不是在骗你博取你的信任!”时叶疾步走到谢隐面前狠狠推他一把:“如今蓬莱已经岌岌可危,你却只顾着你的儿女情长!我看你同枯月没有任何两样,都是一样的忘恩负义!”
白之涣难得一次在时叶冲动时没有阻拦他,因为就连他也不知道谢隐现在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对还是错。
时儒清冷眼看了片刻,在时叶还想动手时把人拦下,站在谢隐面前挡住他的去路:“远洲,你天赋极高,多年来循规蹈矩从未违抗过我的一次命令,触犯过一次山规,在我的眼里,你一直是我门下最得意的弟子,今日蓬莱大祸临头,虽说上天注定合该有此劫难,可是归根究底,枯月难辞其咎,今日我只问你一句,在这个时候,你到底是要护着你从小生长的这片土地,还是护着那个破坏了这所有安宁使之陷入危境的罪魁祸首!”
“不管阿月的事。”谢隐抬起头,毫不退让与时儒清对视:“我不会舍弃蓬莱,同样的,我也绝对不会舍弃阿月!”
“远洲!你......”时盈惊怒于谢隐的坚持,一是意难平,气闷之下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时叶和身后众人都被吓坏了,陆白雪连忙上前把人扶住,一探脉息,好在并无大碍。
时儒清立刻让人将时盈送回山上休息,再看向谢隐时,目光越加深沉:“远洲,你是在太让我失望!来人,把他给我拦住,其他人给我上山去找,若是发现有枯月的踪迹,全力捉拿,若她有所反抗,就地正法!”
“是!”
一众弟子领命迅速上山,谢隐立刻出手想要拦下他们,又被另一拨人团团围住与他缠斗起来。
眼看一群蓬莱弟子消失于山门后,谢隐想到枯月受了重伤无法自保,再加上方才时儒清一句就地正法,又急又怒,不觉手上加重,那些弟子根本拦不住他眼看就要被他冲出去。
正在此时,李道冉蓦地出手接下谢隐一掌,险些被击飞出去,白之涣与时叶对视一眼,迅速出手双双与谢隐缠斗起来,谢隐以一人之力对上他们三个,一时灵光如刀刃,夹击之间竟然也不落下风。
他们的目的并不在于打败谢隐,只是为了绊住他的脚步,好让他无法去寻枯月。
谢隐心知肚明,自然不欲与他们多浪费时间,多拖一分钟,枯月便多一分危险,思及此,目光更显凌厉几分,下手招招不再留情,李道冉在三人中修为最弱,很快败下阵来,被谢隐用玉骨扇在脸上狠狠划下一道伤痕,连连后退几步也没能稳住身形,一把扑倒在地上。
白之涣分心去看李道冉,被谢隐一掌重重打在肩胛骨处,嘴角霎时淌出鲜血,捂着伤处不可置信:“远洲,你!”
谢隐根本不看他一眼,时叶再度攻过来,谢隐顺势擒住他的手腕,咔嚓一声响,伴随着时叶一声惨叫,谢隐将三个人一口气解决,迅速往山上追过去。
时儒清眼中怒意犹如深海巨浪,周身猎猎风声乍起,终于在谢隐飞身而起时爆发。
眨眼之间,谢隐便觉得身后一阵强大到让人不寒而栗的灵气铺天盖地涌过来,刚才的打斗已经让他几乎耗尽了大半力气,时儒清忽然出招,几乎让他快要承受不住,若不是心头一股气尚且支撑着,怕是现在已经吐血倒地,站不起身了。
时叶与李道冉坚持不住,纷纷晕厥过去,唯有白之涣仍旧清醒着,只是肩上刺痛让他无法起身。
时儒清聚力掌风一扫,重重打在谢隐背脊上。
白之涣眼睁睁看着谢隐从空中重重跌落时便知道,那个高傲清冷犹如九天孤月的谢远洲,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心里装了另一个人,便是心冷如九天神佛,也得乖乖跌下神坛,何况是谢隐。
时儒清收掌,厉声警告:“你再往前一步,我必将让枯月死无全尸!”
那人匍匐于地上分明,连动一下都艰难,却还是坚持着摇摇晃晃站起来。
“师父,您已经认定了枯月是自愧祸首,无论我去与不去,阿月都不会有活路了。既然如此,没了人,一个全尸我要了做什么?”
他的形容已然狼狈不堪,一身白衣变得灰扑扑看不出原本模样,心口阵阵隐痛几乎让他站不起腰,每走一步,都像是有千万根针狠狠扎在心肺,痛入骨髓,却还是不肯停下脚步,执着地转过身,一步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