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盈随白之涣走出寒潭,又是庆幸又是欣慰:“以安,还好你来了,不然远洲那个倔脾气还不知道得执迷不悟被那个妖女迷惑多久,这下他能想通就好了,我现在就去找父亲,让他快快放了远洲!”
“嗯!”
白之涣看着时盈欢欣跑远的背影,脚步渐渐慢下来,在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寒潭时顿住,转身快步往回走。
——
枯月眼睁睁看着谢隐接下丹药,呼吸一滞,跌跌撞撞跑过去爬上他的衣摆上喵喵直叫。
你别听他们的!他们胡说,我没有杀温寒秋,那一夜我是离开了皇宫,可是我只是回了蓬莱找白目玄武,我真的没有杀温寒秋!
玄武,玄武也不是我杀的,是那个女人,不是我!
可是任凭她怎么在心底大声解释,谢隐都听不见,只当她是无聊了闹着玩。
“难道我真的错了……我该不该继续相信她?”
谢隐怔愣看着掌心的瓷瓶,眼中的挣扎和犹豫几乎像一把尖利的刀扎在枯月心头。
她真的很想大声质问他,你的坚持怎么会这么不堪一击,他们随便一句你就信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枯月呜咽一声倒在谢隐脚边,魂魄被剥离的痛处再一次袭上全身……
……
“尊上,在寒林叫嚣的人越来越多,麓山,不云山,瑶山的掌门都带着坐下弟子亲自过来,我们,怕是抵挡不住!”
嗜朝歪歪斜斜靠在榻上,还有闲心剥瓜子吃:“这不是还没有打起来么?怎么就抵挡不住了,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若是不交出枯月,就要踏平幽境,杀光幽境所有人,还说,还说……”
嗜朝贴心为他接下:“还说要杀我是不是?”
“……是,说要让您,魂飞魄散。”
那名幽境弟子自觉此话大逆不道,一说完连忙重重磕在地上:“属下冒犯!”
“他们这么嚣张啊。”嗜朝将才剥好的一把瓜子全扔进嘴里:“这可难办了,行,逃吧。”
“啊?”
“啊什么啊。”一把瓜子壳扔他脸上:“去,把消息传下去,告诉所有人,今日这事闹大了,幽境打不过,让他们自己从密道逃了吧。”
“这,这就……”
“就什么就?”嗜朝提着衣服上去就是一脚:“让你去你就去,话那么多作甚?”
“哦哦,属下这就去,这就去!”
那名弟子连忙爬起来,朝着门口还没跑几步,又回头喊:“尊上,那枯月怎么办?”
“那些老不死的不是要见她么,把她绑了,送去寒林。”
“额……是。”
那弟子走了没多久,还不够嗜朝净个手的时间又连滚带爬跑了回来,扑通一声跪在殿上:“尊上,枯月,枯月不见了。”
两个时辰前。
傀儡看着枯月缓缓睁开眼,揽在她腰间的手不着痕迹地收回,枯月茫茫然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象,脑海中混沌散去,忽然目光一凛,一巴掌打在在傀儡脸上。
“谁让你换回来的!!”
今天尚且是换魂第六日,七日内行两次换魂术对人伤害极大,枯月这一掌打得不痛不痒,自己倒是耗光了力气,摇摇晃晃险些倒下。
傀儡沉默着两人一把抱起来,快步走出地宫。
“你要带我去哪!”枯月徒劳的挣扎犹如螳臂当车,傀儡稍微收紧手臂便能叫她动弹不得。
“带你离开幽境。”
嗜朝已经派出人在追她,所幸地宫地形复杂,要顺利逃出去不容易,想要随便找个地方藏身却很简单。
又是一队人举着火把风风火火跑过去,傀儡带着枯月从一道山石缝隙里悄悄钻出来,确认他们走远了才继续马不停蹄往前跑。
已经转过七八个拐角,再跑过这道回廊,就可以到出口了!
枯月看着面前找不到半点遮掩物的长长回廊,停止了挣扎,紧张的情绪不自觉涌上来,心跳如擂鼓。
默默等了半晌,两面都没有动静。
傀儡不再犹豫,果断带着枯迅速冲过去,带着枯月逃出了地宫。
一来到地面,便立刻将枯月放下。
枯月盯着他面具下毫无波动的双眸,沉声道:“你以为你这么做,瞒得过嗜朝?还是说,根本就是嗜朝授意你这么做的?他又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