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过来看到的竟然会是这么一出英雄救美!
现在她已经懒得去计别的,只后悔为什么要多管这闲事跑去找人过来,让她葬身巨兽口中死无全尸,不是比被赶下山更令人解气么。
陆红纱气的要死,只恨不得趁着谢隐不注意一掌劈了枯月,以解心头之恨。
“想杀我?”
枯月眸光一转,像是能读懂她心中所想,呵笑一声,语气虚弱,却装着满满的讽刺:“可惜了,你不敢。”
陆红纱一手握住剑柄,咬牙切齿:“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不敢?现如今四下无人,谢隐忙着解决那只怪物,没空搭理你,你又身负重伤无力反抗,我要杀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到时候只对人说起你是被巨兽重伤致死,没有人会有所怀疑!”
枯月道:“说你蠢你还真是给我面子。你可莫要忘了,蓬莱不只是仙术,医术也是一绝,方才谢隐亲自将我送上岸边,你以为他不曾为我探查伤势,止血疗伤么?真是蠢得令人恶心。”
陆红纱自然知道枯月说的未必不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不敢在这个时候趁机杀了她,枯月捏着她的弱点嘲讽她至此,她却没有理由还击,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松,又握紧,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湖面上,巨兽已经被谢隐斩尽触手,浑身只剩只和红彤彤光秃秃的庞大身体,血盆大口中不断发出震天的哀嚎,谢隐握紧玉骨扇,聚力一挥,数道刺目的气刃直直穿过巨兽的身体。
柔软的鱼身禁不住这般撕扯,一瞬间四分五裂散落开来,漆黑黏腻的黑色汁液布满了整个湖面,血肉落进湖中荡起无数涟漪,明月和树林的倒影也随着波光粼粼渐渐浮现出来。
与此同时,时儒清也带着一众长老弟子赶到湖边,谢隐飞身上岸落在他面前,拱手道:“掌门,牙吞兽已灭。”
时儒清望着一片墨色的湖面,心知牙吞不应该这么快进入发狂状态。
“到底怎么回事,远洲,你且细细道来。”
陆红纱站在暗处,见他们根本不曾注意到这边还有人,生怕谢隐漏掉枯月这个罪魁祸首,立刻高声道:“红纱拜见掌门,各位长老!”
众人这才看见那边还有两个人在,正疑惑这两个姑娘为什么大半夜会出现在湖边,又见枯月身负重伤,更觉此事蹊跷。
“枯月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谢隐淡淡看了陆红纱一眼,道:“枯月贪玩,夜里来湖边玩耍时不小心惊动了牙吞。我远远看见误以为是牙吞发了狂,便同枯月一同将其斩灭,枯月也因此被牙吞伤了四肢。”
他这番话算是完全歪曲了事实,不但摘出了枯月擅自下湖的罪,还将牙吞身死的一半罪责揽到了自己身上,分明就是想要保住枯月。
陆红纱作为他二人除外微一的知情者,听了他这番颠三倒四的说辞,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就要道出真相,只是就在一瞬间,嘴巴像是被什么封住了一样,连张口也办不到,更别说是说话了。
谢隐收回手,袖中蓝光渐渐隐去。
“果真如此?”
谢隐面不改色:“是。”
魏然和风仪也赶了过来,远远看见枯月昏倒在树下,心中焦急,又碍着掌门和众长老不敢过去。
时儒清道:“既然如此,今晚的事,你同枯月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牙吞兽发狂也是意料之外,便罚你二人去如晦寒潭下思过一天,你可有异议?”
“远洲,甘愿领罚。”
“好,去吧。”
时儒清甩袖,带着众人转身下山,风仪和魏然悄悄落在后面,直到掌门等人走远了,才又匆匆跑回来。
谢隐漠然道:“她伤重,血流不止,你们去帮她处理一下,然后在天亮之前,将她送去如晦寒潭底。”
“我这就去!”
风仪快步上去为枯月疗伤,魏然是男子不方便过去,便站在原处,轻声问谢隐:“你方才说的是实话?”
“与你无关。”
谢隐不愿与他多言,独身往如晦寒潭去,魏然轻摇折扇远远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不禁失笑。
这位冷面仙君心思还真是复杂,既要救枯月性命,又连替她疗个伤也不愿意,就不知接下来两人在如晦寒潭相遇,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