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在袖子里紧紧握成了拳,她穿着厚厚的衣裳却从心底沁出一股直窜脊背的寒意——连惠这等心计,未免太可怕了。
端皇后早在几年前就通过连惠在谋害沈秋砚,秦师傅说那种有毒的葛蒌子接触多了就会让人暴躁易怒,失眠头痛,最终让人精神错乱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
怪不得沈秋砚说自己在芝兰芳汀的时候觉得自己的“病”有所好转,芝兰芳汀的熏香里没有有毒的葛蒌子,她自然不会再觉得头痛!
这么说来,就连当初新婚时沈秋砚的暴虐都是因为焚香的缘故!
如果没有苏若,如果沈秋砚没有爱上他,她一直待在主院里,日日夜夜闻着那会让人精神错乱的毒物,终有一天会变成一个可笑的疯子。
守义法师当初的推演并没有错——苏若就是沈秋砚病情的解药,是她命中的贵人。
那“生性放浪,祸及满门”呢?
他真的会成为一个淫.夫,一个灾星,一个笑话和污点吗?
苏若用力用指甲掐着掌心,尖锐的疼痛让他仍然保持着体面,连秀还在哭泣着哀求他的原谅。
他想起连惠账本上不经意间与连翘身上搜出来的信件极为相似的笔画:“连昌,拿张纸过来。”
“王君。”
苏若将纸笔递给连秀:“写贤侄女亲启和女贞子、贝母兰。”
门外的连惠瞳孔骤然一缩,眼神顿时晦暗不明——她素来模仿旁人字迹十分逼真,却只有那一“丿”不管怎么写都极为相似!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这么多泥萌真的不鼓励一下我吗?
祝看文愉快
第23章 埋伏
“王爷,人来了!”
早已无聊透顶的沈秋砚顿时来了精神,她揉了揉已经枕麻了的手臂,兴奋地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几个人从下面策马而过。
沈秋砚的眼睛一直追着那几个形迹可疑的黑衣人,果然看到她们进了消息里说的那个小木屋。
木晨却心中疑惑:他们为何都进去了,外面不留人守着就不怕有人将他们包围吗?再是自信的人也不该留这么大一个漏洞吧?
没过多久下面又过来几个人,同样十分低调地没有露面。
沈秋砚看着那匹雪白的骏马兴奋道:“是沈秋鸿的马,她果然和汝阴王勾结!”
“虽然马是对的,但上面的人不一定是沈秋鸿。”
“她们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当然不知道到底是谁。我们冲过去把她们围了,揭了面纱不就知道了。就算不是沈秋鸿,这伙人行踪诡异也不是什么好人。”
沈秋砚说的也在理,木晨也就不再纠结,她隐晦地向埋伏在四周的王府府兵打了个手势,原本远远地散落在小木屋附近的众人就悄悄往中心集结。
沈秋砚也提着她的长剑颇有些急躁地往那个自从前后两拨人进去了就没了动静的小木屋走,木晨紧紧跟在她身后,手按在剑柄上,随时警惕着周围的情况。
虽然对木晨的小心谨慎有些无语,但沈秋砚也只是走在她前面几步,并没有脱离了木晨的保护范围。
包围圈一点点缩小,小木屋还是没有动静,屋外的众人却紧张地连剑都险些拿不稳了,手心里全是汗。
死一般的寂静仿佛笼罩在每个人的身上,就连沈秋砚和木晨都因这紧张到了极致的气氛刻意放轻了呼吸。
初冬带着寒意的阳光落在屋顶的茅草干上,如同一支支开了锋的箭头。
远处的土道上尘土飞扬,木晨一只手按在鞘上,另一只手缓缓抽出了刻着木氏图纹的剑鞘里比阳光更加冷淡的剑锋。
薄薄的阳光笼罩了这里和更远处的一切,如果此刻木晨静下心来,耳朵贴着地面,能听到从地里传来的、马蹄的声音。
但她不能。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面前的那扇门上。
破开那扇门,里面或许是沈秋砚和乱臣贼子的谋划,或许是无关痛痒的两伙人,甚至可能里面什么都没有。
毕竟从她靠近那间木屋开始,里面就什么动静都没有。
诡异的安静。
但沈秋砚显然不可能在这时候放弃,她甚至没有过多地思考木晨此时的那些疑惑,她只是激动地、满怀信心地想要破开那扇门!
“砰!”
木晨终于下定决心踹开那扇弱不禁风的木门时,对面原本准备混功劳的几人突然遭到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