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别看不起我!不然我们来打一架!”落羽撸起袖子,还真有那架势。
笑着:“好了好了,我甘拜下风,不和你打。”
她早就不吃这一套了,嘟着嘴:“大哥你这不还是看不起我,都不知道换句话说的。”
看着她那样子,即便是冷血的宫中,也有了一丝欢乐。
“我三弟别的不会,咬人的本事堪称一流。”墨龇嘴笑着,用食指轻刮了一下落羽的鼻头。不出乎意料又看见那张小脸愤怒地绯红。
“我就是属狗的,怎么样!汪、汪汪!”落羽还特别做出一副要咬人的姿势,逗得几人一阵笑。小秋一直看着她,轻抚她的墨发:“我们家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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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晚,他们才回去,落羽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焦虑地站在门口,急忙奔过去,顺势扑到那女子身上,甜甜地说:“娘,羽儿错了,以后不会再让娘担心了。”
女子溺爱地注视怀中的家伙:“你每次都这么说,可不还是照旧?我还不知道你那点鬼心思!”
“二娘也早些进去歇息吧,外面凉。”墨缓缓走到两人跟前,看了撒娇的落羽一眼。她眼角弯弯,澄澈的眸子在夜色中让人看得迷醉,瀑布似的黑发凌乱地披在背后肩头,白皙的皮肤有如天上的月那般晶莹。
的确,三弟长大了,定是个美人。现在都已经是小祸害了。
女子抱着落羽进了府中,北堂浅这才到了门口,在这寂静无恙的月夜下,不禁有些惆怅。仰着头,淡淡地说:“墨啊,你说三弟这个样子,以后怎么能在这个黑暗的现实中生活下去呢?”又想起落羽贪吃的模样,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你也这么觉得啊,因为变天了……但我希望,能够留下这世间最后一份纯真。”墨一改嬉笑的神态,长长叹了一口气。
烛光里,女子怀中的小男孩眯着眼睛,昏昏沉沉。
女子用手指一点点梳理着怀中之人那墨色的发。过了一会儿,低声道:“羽儿,以后少跟太子来往。”
“娘,为什么?”落羽一下子坐了起来,睡意全无,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她,似乎要从她眼中看出什么端倪。
“因为你爹,他伤害了你爹。”女子眼中掩不住的哀伤。
落羽更加激动,“娘,你说什么?谁伤害了爹?谁敢伤害爹我第一个不同意!爹那么厉害的人……”
看着男孩焦急的样子,她觉得自己的痛苦变得没有了知觉,说出来的话也是那般干枯:“当今皇上。”
“小秋的爹?为什么?娘,告诉我,怎么回事,告诉羽儿……”落羽觉得自己头脑发胀,简直要失控。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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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暮秋时节,落羽偶尔会有点神经兮兮的,像个小大人一样站在僻静处,独自思索着什么。墨和浅以为这家伙又是在酝酿什么诡计,哪天他们又会被算计。
琅翊走到那个角落,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轻轻一拍他的肩:“喂!”
落羽的身子明显一抖,然后愤恨转头看着笑得无害的家伙:“白狼你吓我作甚!我正在思考很严肃的问题,你没看见吗?”
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琅翊就忍不住加大了嘴角的弧度。
“喂喂,不许笑!”她指着他,可是一点效果没有,便自讨没趣又转身蹲在角落里。
琅翊想了想,也蹲了下来,看着她那难得安静的侧脸。
顿了一会儿,落羽忽然幽幽发话,那声音似乎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白狼,你说小秋是好人,对不对?”
听了这话,他一怔,但是看她的模样不像是在耍自己。“怎么这么问?”
“娘说,让我离小秋远点。”落羽拿着一根枯树枝在地上画着圈,画着一条一条歪歪扭扭的杠。
琅翊陷入了沉思,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天真烂漫的男孩。明明只比自己小一岁,可是为什么他却如此不谙世事,在这混沌的世上依旧不染淤泥。
他的纯真无暇,又还能保持多久。
正是寂静无语时,落羽微微仰头看着远方,忽见远处一股黑色的浓烟。
“诶,哪家着火了?”
琅翊也抬头看过去,但一见那方向,心跳明显断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