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君彻果然越发狐疑,冷哼一声,“你不知情?”
沈初寒笑得更加云淡风轻,挑眉反问,“二皇兄觉得呢?事情若是同我有关,方才父皇为何不留下我?”
君彻闻言,眸色冷了冷,只死死定在沈初寒面上,仿佛要从他幽深的眸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沈初寒说的话的确有道理,若事情当真与他有关,以父皇的个性,一定会第一时间留下他才是。
“二皇兄若没其他事的话,便请让开。”正沉思之际,沈初寒冷淡的语声再度传来。
君彻回了神,见沈初寒凉凉瞟他一眼,迈开步伐,步履沉稳从他身侧走了过去,只留个众人一个清傲的背影。
他眉头一拧,心中有莫名的怒气涌上。
目光四下一扫,眸中戾气让众人慌忙转眸,不敢再看他。讨论了一会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片刻之后,人群渐渐散去,崇政殿又恢复一片宁静。
沈初寒出了宫,上马车,哪里也没去,径直回了寒王府。
一进瑶华院,就见宋清欢在院子里心神不定地走着,听到脚步声,她回头望来,眸光一亮,匆匆迎了上来,“阿殊,你回来了。”
黎明时分,沈初寒目送着萧贵妃出了城门后,很快赶了回来,换好朝服去了宫里,也没来得及跟宋清欢多说什么,是以,此时宋清欢到底有几分忐忑不安。
沈初寒点点头,搂住她的肩往房间里走,“外头风大,进去说。”
进了房间,流月上了茶,复又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母妃都安顿好了?”宋清欢解下身上的披风,仰头看向沈初寒。
“已经在宋府住下了。”沈初寒点头。
“昨夜一切都还顺利?”宋清欢抬手斟了两杯茶,递了杯过去给沈初寒。
沈初寒眉眼微舒,“有萧濯在里头接应,没出什么纰漏。”
宋清欢心里一颗心落了地。
昭帝大概没想到,原本只是想挫挫君彻的锐气才提了萧濯,却无形中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早朝时,昭帝已经知道母妃失踪的事情了。”沈初寒沉沉开了口。
宋清欢眉头一扬,眉中一缕诧异。
她没想到昭帝居然发现得这么快,看来,最近府内府外,都不会太太平了。
“为了保险起见,最近我们暂时不要去宋府,母妃和君熙那里,有玄影看着。”沈初寒抬手将茶杯送至唇边,淡淡开口吩咐,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煞气。
宋清欢将手伸过去,覆住他的手背,“阿殊,再忍一忍,我们迟早会替母妃报仇的。”
“阿绾,我看……他在那个位子上已经坐得更久了。”沈初寒沉默片刻,忽然冷声开口。
宋清欢微怔,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原本他是打算解决掉君彻,坐上太子之位,然后两人便去玉衡岛。可此时听来,他竟是打算直接向昭帝下手。
宋清欢抿了抿唇,气息亦有几分沉郁。
沈初寒的心理,她自然能理解。萧贵妃被昭帝囚禁在地宫数十年,这种耻辱,又怎能轻易从心头抹去?更何况,昭帝于他,还有杀父之仇。虽然沈初寒并未见过他这位早逝的父皇,但从萧贵妃的情深不悔来看,两人感情一定颇深。
“好。”她原本想说些什么,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只郑重地开口应了。
他们重活一世,本就是为了弥补上一世的遗憾。虽不知上一世有没有这一出,但昭帝于他们,本就是仇人,只要是沈初寒想做的事,她都会无条件支持。
沈初寒反手握住他,目光沉沉看向窗外。
隆冬已至,窗外北风凛冽,一片严寒难耐。
而此时的地宫,气氛更是冷凝成冰。
昭帝听得王喜来报,匆匆赶回了寝殿。一路上,脸色阴沉地仿佛能滴出墨来,浑身散发出浓浓煞气。
王喜快步跟在他身后,一颗心都吊在了嗓子眼上。
他不敢想象,如果萧贵妃当真失踪了,会有怎样的狂风暴雨等待着他们。抬头看一眼昭帝戾气森森的背影,只觉得身上愈寒,仿佛周身都被冻住。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焦虑,只盼着事情能出现什么转机才好。
昭帝急急回了寝殿,吩咐人在外守着,只带了王喜,匆匆进了地道。
走过长长的地道,暗门开,两人出了那株凤凰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