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下开个安胎的方子,你叫流月沉星每日照着方子煎服了。”季流云又叮嘱一句,端的是不厌其烦。
宋清欢忍不住抿唇笑笑,“子舒,你这般细心,以后落落怀孕的时候我可就放心了。”
猝不及防被点到名,落落“啊”一声,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道,“嫂嫂,我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哪里就……哪里就……”
说着说着,到底臊得满面通红,说不下去了。
季流云也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含糊不清道,“那个……还早……还早……”
“是啊,嫂嫂,你就别打趣我们了。”叶落嘟了嘟唇抱怨。
宋清欢看着她粉面含羞的模样,脑中忽的灵光一闪,他二人如今尚未成亲,这么说来……应该也尚未圆房才是?难怪两人听到这话题都羞得满面通红。
笑笑,看向季流云转了话题,“对了子舒,过几日母妃会住回府里,到时她的身子,还要麻烦你多费心了。”
避开了方才那个话题,季流云神情明显舒展不少,点点头道,“没问题,放心吧。”
又聊了一会,宋清欢才起身告辞。
沈初寒是踏着夕阳回来的。
刚结果了君彻,自然有一堆事等着他去处理,只是再忙,他都会赶回来同宋清欢一道用晚饭。
回到瑶华院的时候,夕阳正好落下最后一抹余晖。
走近房里,挑起帘子进了内殿,见宋清欢正坐在窗旁的软榻上,目光悠悠看向窗外,似有些若有所思的神色。
沈初寒神色一软,走了过去。
宋清欢转头望来,扬唇朝他笑笑,神色柔和,“回来了?”
沈初寒点头,在她身旁坐下。
“薛家那边,没出什么纰漏吧?”宋清欢也直了身子,把玩着他修长的五指。
“没有。”沈初寒开口,微微一顿,看向她的眸光轻闪,“薛雨晴在府中服毒自杀了。”
宋清欢微怔,继而一扬眉头,眸中有几分意料之中的神情。
薛雨晴虽也姓薛,却不过是个旁支女而已,素来没什么主见。如今君彻既死,薛府阖府被斩,她作为端王府女眷,若是不死,唯一的下场便是被充为官奴,这对自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她来说,无疑是从云端掉入泥潭,又如何接受得了?倒不如……自杀一了百了。
“嗯。”宋清欢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过,薛雨晴本就是个小角色,并没有什么值得她关注的地方,倒是皇后,在没找到其下落之前,始终是她的一块心病。
“皇后那边?”她停止了把玩沈初寒手指的手,抬头看向沈初寒问。
沈初寒的脸色也沉了沉,“暂时还没消息。”
宋清欢往身后松香色的弹墨大引枕上一躺,舒了口气,眸光在沈初寒面上一顿,“阿殊……你最近感觉身体如何?”
沈初寒目光落在她盈盈流转的眼中,浅浅一笑,“没什么大碍,阿绾不用担心。”
宋清欢长睫微敛,没有出声。
事实上,沈初寒如今的身体状况越好,她就越紧张。现在的平静,总想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不管如何,那蛊毒始终存在于他体内,就好像一颗炸弹,不定什么时候会爆发。
从前,这爆发规律还有章可循,可现在却越发“随性”起来,这让宋清欢不得不担忧下一次蛊毒发作时,会不会格外痛苦和漫长?
一想到这,她就觉得去玉衡岛的事刻不容缓了。
可……
眸光缓缓落在自己尚且平坦的腹部,一时不知如何向沈初寒开口。
“阿绾,你有心事?”沈初寒是何等犀利的眼光,自然很快发现了宋清欢的不对劲。
宋清欢本也没打算瞒她,闻言抬了头,亮晶晶的眸光落在沈初寒面上,转了一转,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阿殊,你说……咱们再给忧忧生个弟弟或妹妹可好?”
沈初寒一怔,显然没想到宋清欢要说的话是这个。
毕竟,昨日在马车上他也提过此事,却被宋清欢笑着岔开了话题,明显是觉得现在并非合适的时机。他也知道他们去玉衡岛的事迫在眉睫,故而也未强求,可今日,她却又为何主动提起此事?
狐疑的目光落在宋清欢莹润洁白的小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