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子,似乎生来就该在云端让人仰望。
怔忡间,听到一道清悦的声音传入耳中,“容老爷不必多礼,本宫今日只是微服出宫,不必兴师动众。”
说话间,流月沉星已经下了车,一左一右将宋清欢也搀扶了下来。
容岩慌慌张张回了神,既然宋清欢不让跪,只得对她恭谨一揖,“草民容岩,携妻女参见皇后娘娘。”
宋清欢抿了抿唇,“本宫今日起来,只是来找阿筝叙旧的,容老爷不必紧张。”说着,看向容筝轻轻一笑,笑得温柔和静。
容岩自然听说了容筝与宋清欢认识一事,但那时她还只是王妃,如今都已成了皇后,居然还屈尊降贵地亲自来容府,心中既是惶恐又是不解。
自家姑娘,同皇后娘娘,竟这般交好了吗?
当着容岩和容夫人的面,容筝也不敢直接叫宋清欢“阿欢”,怕吓到了他们,便也恭谨地行了个礼,“皇后娘娘。”
宋清欢朝她眨了眨眼,又看回容岩,“容老爷自去忙吧,本宫同阿筝说说话就走。”
容岩有些迟疑。
照理,宋清欢身份尊崇,局尊降贵来到他府上,他自然该全程作陪才是,可她又发了话,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容筝看出了容岩的窘迫不安,上前两步走到他身边道,“爹,皇后娘娘与我是旧识,我引娘娘去我院里坐坐,你们不用紧张。”
听到容筝这么说,容岩这才微舒一口气,朝宋清欢笑笑,躬身让道,“那……皇后娘娘,里面请。”
宋清欢朝他笑着点点头,又向容夫人也示意一眼,只略过容瑟,挽住容筝的手,往容府里头去了。
容岩看着两人并肩而去的身影,还像做梦似的没回过神来。
难道……他容家最近当真时来运转了?
昨日皇上亲封的大将军来了府上拜见他们,开口就说他是徽音的儿子,如今终于替慕容家翻了案,知晓了阿筝的身世,所以亲自上门来向他们道谢。他心中自然惊奇万分,要知道,当年这孩子,自己以为他早就死在了牢中,谁曾想到他不仅没死,如今还子承父业做了大官?
尚未从昨日的震惊中回过神,今日皇后娘娘又亲自上门来了,真真是叫人如坠梦中,整个人都飘飘然的。
这时,容夫人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
容岩回了神,朝容夫人望去,却见她朝身后使了个眼色。
容岩一怔,突然意识到方才送皇后娘娘过来的那位侍卫还在这里,忙转身望去,看向慕白笑道,“这位大人,不知怎么称呼?”
慕白回以一笑,“容老爷唤我慕白便是。”
容岩是白身,哪里敢直呼慕白的大名?堆笑着应了,朝府里头拱手一让,“原来是慕白大人,不嫌弃的话,请大人入府喝杯茶,少坐片刻?”
见他不肯改口,慕白也没办法,淡笑着点头应了,随容岩一道进了容府。
身后一道探究的目光一直跟随。
慕白是习武之人,自然感觉到了,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眼底有异色闪过。
另一厢。
宋清欢同容筝走远了些,确定容岩他们听不见她们的谈话了,这才放慢了脚步,刚要开口,容筝倒是先笑吟吟地望了过来,“没想到阿欢今日会亲自过来,爹爹派人来告诉我的时候,我真是吓了一跳。”说着,拉过她的手,真诚地看着她,“阿欢,恭喜你了!”
这声恭喜,既为她的后位,又为她腹中的宝宝、
宋清欢被她郑重其事的态度弄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最近太忙,一直没顾得上来看你,你可别介意才是。”
“这是说哪里的话。”容筝见她还是从前熟悉的模样,也渐渐放下心来,嗔她一眼道,“你如今已是皇后,自然有许多事要操心,我又怎会介意?只是一直没机会同你亲口说声恭喜,心里头还有些遗憾呢,可巧你今天便过来了。”
“你身子可好些了?”宋清欢抿唇笑笑,知晓容筝的性子,便也省了这些虚礼,打量了容筝几眼,“瞧着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自从服了季公子开的药方,果然觉得身子好多了。季公子说,只要再服用半个月,日后再好生调养着,基本上就不会再复发了。”说到这里,她抬眸看向宋清欢,“对了,还得多亏了你的那味血灵参,季公子说,若没有这味药,我这病,还得治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