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和沉星亦是第一次出海,也跟着好奇地朝窗外看去。
“殿下,玉衡岛真的三四天就能到了吗?”流月开口问道,语气微有惊讶。
对她而言,玉衡岛一直只存在于传说中,是无比神秘的存在,总觉得不该离陆地这么近才是。更何况茫茫大海一望无际,根本就看不见边,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迷失,故而才有此一问。
宋清欢轻笑,“若我们自己出海,三四天恐怕是不够的。不过现在有水长老他们在,你就不用担心了。”
流月这才落了惊诧的眉眼,不好意思笑笑,收回了目光。
这时,脚底的船仿佛缓缓驶动起来,不远处的海岸线也开始渐渐远离。看来,船已经发动了。
沈初寒伸手关了窗,温声道,“阿绾,海上风大,不要着了凉。”
宋清欢“嗯”一声,收回了目光,看向流月沉星,淡淡吩咐,“你们先回房吧,有事我再叫你们。”
沉星和流月应声离去,临走时,将门给两人贴心地拉上了。
她们一走,宋清欢的笑意便有些寡淡下来,她伸手托腮,眉眼间染上一丝愁绪。
“怎么了阿绾?”
“阿殊,我有些担心。”宋清欢抬头。
“担心母妃?”沈初寒在她对面坐下,凝视着她染上愁绪的双眼,沉声开口。
宋清欢“嗯”一声,明眸善睐间略显低落,“你有没有发现,这几天中,他们从来没有提起过圣女这两个字。”
沈初寒蹙眉,“阿绾,许是他们觉得,没有必要同一个外族人说起族中圣女。”
“不。”宋清欢摇摇头,“昨日你出去后,我假意要出门,在大堂同姬纾聊了一会。我故意装作对族中圣女好奇的模样问起,却被姬纾拿话岔了过去。若她心内坦荡,完全不至于这般做派。”
沈初寒眯了眯眸子,有意宽慰宋清欢,但看着她那双仿佛洞察世事的双眸,安慰的话却一时说不出口了。
他的阿绾,从来不是普通的女子,这样的她,要的,也不是他的安慰。
沉思一瞬,开口道,“扶澜族的圣女是天选之人,就算这些长老胆子再大,就算母妃触犯了族规,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这话,却不只是安慰之语,是他从云歌那里探听得知。先前因为怕宋清欢担忧,便索性没有提起。
宋清欢长舒一口气,眉眼间有坚毅之色。
不管如何,待他们上了玉衡岛之后,必要将母后从囹圄中解救出来。
*
也许当真是水长老灵力高超的缘故,此番海上之行,并没有宋清欢想象中的颠簸流离。
开始两天,一直天气极好,风平浪静,船一直行驶得极稳,稳得宋清欢有时都有种他们仍在陆地上的错觉。
这日清晨,宋清欢照例醒得很早,她一动,沈初寒便醒了过来。
“阿绾醒了?”沈初寒朝她温柔笑笑,眉眼如春光。
宋清欢点头,以手掩面打了个呵欠,“昨夜上榻太早,这会子已然睡不着了。”说着,起身坐起,揉了揉眼,“算算日子,今明两天也该看到玉衡岛了。”
他们的船体较大,行进速度自然会比长老们来时慢一些。
离玉衡岛越近,宋清欢就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说不上来是什么,心底却隐隐有几分不安。
只是为了不让沈初寒担忧,她并未将这事说给沈初寒听。
起身下了榻,披上外套,她走到窗旁将窗户推开,朝外面望去。
海风拂面而来,带着早已熟悉的咸湿气,顷刻间拂走朦胧的睡意。
感到天色有些阴,宋清欢微微仰头朝天上看去,却见往常早该艳阳高照的天气,此时却有几分阴沉,大片的云朵浮在天空,遮蔽了原本灿然地阳光。
宋清欢心思沉了沉,转头看向沈初寒,“阿殊,今日天气不大好。”
沈初寒跟着下了榻走到窗旁,看一眼窗外天色,眉眼略沉,“我待会去问问他们。”他口中的这个他们,自然指的就是那三位扶澜族长老了。
宋清欢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说话间,流月和沉星在外头敲门,宋清欢唤了她们进来伺候梳洗,暂且按捺下心中的不安,坐下来同沈初寒一道一起吃着早饭。
只是,一顿饭还未吃完,便明显感觉到窗外的天气愈加阴沉,海上风浪也变得大了起来,连带着船身也变得左摇右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