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一怔,努力辨认着宋清欢想同她说的话。
他……是……他是……沈相?
他是沈相?!
流月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呆呆望着宋清欢身后的“玄影”,所有的不解在这一刻全恍然大悟。
难怪她觉得玄影今日怪怪的,原来竟是沈相假扮而成!
心中顿时长长舒一口气,朝宋清欢和沈初寒假扮的玄影不好意思笑笑。
宋清欢此时已开始难受起来,身上似着了火,神思也有几分模糊只强忍着不让自己做出什么失态的举动来。
沈初寒看着宋清欢粉嫩的桃腮,媚意潋滟的水眸,心底不免蠢蠢欲动起来。
方才那春风露他虽未吸入多少,但眼前这样娇艳动人的宋清欢,对他而言,分明就是最烈的春药。
看一眼趴放在马背上的苏娆,沈初寒低头,在宋清欢耳边低低耳语了几句。
宋清欢勉力将沈初寒话语中的信息抓住,眸色忽的一亮,朝沈初寒重重一点头。
对付苏娆这样无比自傲的人,这样的法子,才能给她最沉重的打击!
得了宋清欢同意,沈初寒不再犹豫,看向流月,沉沉吩咐一声,“跟上!”
说着,刚要扬鞭策马,忽想起身后被剜了双眼不住痛苦呻吟的苏景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为了防止苏景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他这条命,还是趁早结果了的好。
并不转身,手朝后一拂,一阵猛烈力道袭向苏景烁,正中他胸口,苏景烁喷出一口鲜血,身子软软倒地,没了生气。
苏娆被横放在马背上,背对着沈初寒和宋清欢共乘的那匹马。因此,她只能听到传入耳中的动静,却无法看到众人的动作神情。
但闻流月呵斥了玄影一声后便没了下文,心中不免着急,正惴惴不安之际,忽听得身后一声闷哼。
她虽看不到是什么情况,但隐约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心底不由一凉。
苏景烁他……死了?!
这个玄影……这个玄影……究竟是什么来历?!
她派去调查的人只说他是沈相身边的心腹侍卫,并未提过他如此武功高强而残暴狠厉……若早知如此,自己定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对宋清欢下手。
心中懊悔不已间,身下颠簸起来,回神一瞧,原来是坐下马儿开始朝前跑动,而前头,正是宋清欢和玄影共乘的那匹马。
从这个角度看去,勉强能看到玄影的玄色衣衫下摆,她转动眼珠子勉力往上望去,正看到他搂住宋清欢的臂膀。
心底越发生了狐疑。
方才观玄影的面色,分明没有吸入多少春风露,可……此时他对宋清欢的举动,实在太过亲昵,根本就不是一个属下对主子喜欢的女人该有的态度。
难道——
心底浮上一个大胆的猜想。
难道玄影跟在宋清欢身边的这段日子,不知不觉间已对宋清欢情根深种?从方才他表现出的性子来看,这个玄影,也不是什么普通角色。莫非……他正想趁此机会,占有了宋清欢的身子?事后再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来?
可……
可宋清欢怎的也不见任何反抗?还有宋清欢身边的这个小侍女,也不该这么沉默才是。
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玄影的身份。
但她不知这世上还有那般精妙的人皮面具存在,况且,她潜意识里总认为,沈初寒对宋清欢喜欢归喜欢,但夺剑大会意义非同一般,这种情况下,自是要以正事为重,不可能特意跑到宋清欢身边来保护他的安全。
更何况,刚刚流月那一声呵斥也不似作假。至于为何没了下文,难道……几人已经达成了什么共识?
比如……比如带着宋清欢去找沈相?
苏娆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心中又是愤恨又是不甘,胡思乱想间,忽然感到流月一勒缰绳,马停了下来。
她费力朝前看去,却只看到地上的枯叶腐枝,还有前头影影绰绰的灌木藤蔓。
忽然,视线中出现了两人身影,一瞧,是“玄影”将宋清欢抱下了马。
而这时,流月也在沈初寒的示意下将苏娆弄了下来。
苏娆狼狈地落在地上,身子仍动弹不得,却也顾不上其他,只急急抬眸,朝“玄影”和宋清欢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