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沈初寒,他们出发的时间同自己差不多,想来也会在门口碰上。
这么一想,便朝玄影扬了扬下颌,“玄影,那你就先跟着吧。”一顿,看着他两手空空的模样,“你……你没有行李?”
玄影微微一愣,摇头道,“属下是影卫,不需要……不需要换洗衣物。”
流月“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那也总不能不洗澡吧?”
玄影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没有吭声,耳根处却染上一抹绯红。
宋清欢似笑非笑地看流月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无奈。
流月吐了吐舌头,清了清嗓子道,“我……我随便说说的,玄影,你别介意啊。”
“嗯。”玄影好不容易从喉中挤出一个音节来,耳垂处的绯红仍旧不曾退去。
宋清欢抿唇轻笑一声。
玄影这个动不动就脸红的毛病,倒是一点也不像沈初寒或是慕白的性子。
宋清欢带着三人到了会同馆门口,正巧碰到刚出来不久的宋清漪,绘扇和画屏正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她,却不见染冬的身影。
宋清欢饶有兴致地勾一勾唇,怎么?莫不是染冬管太宽,宋清漪终于不耐烦了?这样也好,也免得为一个不值得人脏了自己的手。
见到宋清欢出来,宋清漪本就阴沉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狠狠瞪宋清欢一眼,眼底露出一抹不甘,很快转了头,不再看她。
宋清欢神情凉淡,懒理她的脸色,一抬步,刚准备朝自己马车走去,眼角余光忽然瞟见会同馆内正有一锦袍男子,带着仆从朝门外走来。
细细一瞧,不是旁人,正是行色匆匆的宋琰。
宋清欢眼底浮现一抹兴味。
宋琰这个时候出来,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这么一想,索性顿住脚步,立在一旁等着宋琰过来。
宋清漪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脸色沉得能滴出墨来。
宋琰很快行到了两人跟前,看一眼宋清欢和宋清漪,面色倒是如常,歉意地笑笑,“抱歉,让皇姐和舞阳久等了。”
宋清欢勾一勾唇,“太子皇兄不必在意,我也是刚来。”
宋清漪却只不冷不热地“嗯”一声,看也不看他,带着画屏绘扇就要往马车走去。
宋琰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转了转眼眸,拦在她面前,面上倒是笑得真心实意,“皇姐,你身子好些了么?”
碍于宋清欢在此,宋清漪眼中的厌恶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嗯”一声,不冷不热道,“好些了。”
她心中虽然对宋琰失望透顶,但她毕竟与宋琰是同一阵营之人,哪怕心中再恨再怨,也不可能将那日墓中发生的事抖落出来。
若他二人起了内斗,得利的,只会是他人。
譬如,此时在一旁等着看好戏的宋清欢。
宋清漪知道那日被宋清欢那么一激,到底露了破绽,但好在宋清欢并没有证据,所以虽然怀疑,却也只能是怀疑。此时自己可丝毫不能露了马脚去。
宋琰也正是摸透了她这个心理,才在众人面前装出一副关心嫡姐的模样,而不用担心会被宋清漪下脸子。
“这一路舟车劳顿,皇姐可要多加保重。”宋琰说得情真意切。
“我会的。”宋清漪沉沉瞥他一眼,眼底有怒气一闪而过,很快,她撇开眼,“时辰不早了,出发吧。”说着,不欲再与宋琰多说,径自朝马车走去。
宋琰朝一旁神色清冷的宋清欢笑笑,也上了马车。
宋清欢眉眼一落,刚待抬步,却又停下了脚步,目光看向一处,眼角闪耀着细碎微光。
流月沉星和玄影一见来人,忙知趣地退后了几步远远等着。
宋清欢看着行到跟前的沈初寒,眼波一横,“你倒是还好意思来!”
看着她一脸控诉的模样,沈初寒轻笑,“怎么了?阿绾可是对我昨夜的表现不满意?”
宋清欢脸一红,低低啐了一句,“臭流氓!今天还要上路,你把我折腾得这么腰酸背痛的,让我还怎么坐马车?!”
也不知为何,昨夜的沈初寒,动作似乎格外粗鲁些,仿佛要将她拆骨入腹方才心安,弄得宋清欢现在全身都在隐隐作痛。
沈初寒上前一步,微微倾了身子,在她耳边暧昧低语,“又有好久见不到阿绾了,不让你记忆深刻些,万一……你不记得想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