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又怎么知道那个是我?”杜鹃又问。
程昱耸了耸眉毛,解释道:“你不是告诉家母,你叫杜鹃吗?我又问了她那位姑娘长什么模样,是怎样的穿著打扮。家母给我描述了一番,我更肯定是你了。其实也不会有第二个杜鹃像你那样侠义。家母对你可是赞不绝口,还说谁能讨了你做媳妇可是天大的福气。”说得有点儿脸红耳热。
有这样的前因,难怪程昱信心满满,认为自己一定能过父母这一关。依我这个旁观者看来,这事也不一定能成。程昱是个富家子弟,家族的门坎也不会低。娶妻讲究门当户对,倘若程母知道了杜鹃的出身,以及她的职业,她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了。
很明显,之前程昱暗自倾慕而不敢向杜鹃表白,也是因为知道他们身份悬殊,家里定是不会同意。现在母亲无意中的一句话却鼓励了他,让他看到了希望。不过,我看事情就没那么乐观,他最终也只能是无功而回,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别说我是悲观主义者。
“是吗?你娘腿上的伤应该好了吧?”杜鹃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不见雀跃的神色。大概她跟我的想法一样,她也不想打击程昱的一片热血丹心。
“差不多全好了。如果她知道我想娶的人是你,她一定会很高兴。“程昱的喜悦挡也挡不住。
“好,我等你。”杜鹃微笑着说。
一个大好条件的“笋盘”就站在自己面前,也真没有拒绝的理由。如果是我出生的年代,像这样的“笋盘”在眼前晃过,美女们还不直接扑倒,收为己有。即使分量不够,不能入宫,也要生几个娃搏一笔奖金,比中□□还来得容易。
情,爱,原则,值多少钱?
第七十七章
程昱满心欢喜地回家张罗他的婚事。杜鹃像平常一样做着她的营生,静静地等待他的消息。没有特别的欣喜,也没有任何的愁绪,看似波澜不惊。
离开十多天的法王悄悄地回来了,还亲自在酒馆现了身。
他仍然是一身玄青色的长袍,一副英气俊逸的佳公子模样,只是他今日神色凝重,没有了往日的潇洒风流,眉宇间似藏着化不开的忧郁,深邃的眼神,幽幽地停留在伊娜的脸上。
“协加,你怎么啦?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伊娜已经留意到他今晚的心不在焉,还有欲言又止,这不像是恋人久别重逢的样子。
他勉强地挤出个笑容,“伊娜,我们到哪儿转转?”
“唔——玉湖吧。”伊娜想了想,回答说。
“好。”计公子念了个诀,眨眼间,我们便来到了玉湖岸边。
今夜的玉湖暗淡无光,云层低低地压在头顶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两人牵着手在湖边漫步,计公子没说话,眼睛直视着前方;伊娜不无忧虑地扭过头去看他,只看到他若有所思的侧脸。
“协加,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伊娜忍不住又问。
计公子终于停了步,转身面向着伊娜,双手握着她的手。
吸了口气,计公子缓缓地说道:“伊娜,我确实有话要跟你说。你答应我,听了不要难过。”
“什么?”伊娜茫然地看着他。
“容冉他……他失踪了。”他尽量用了最平缓的语气。
“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了?”她还是受了惊吓。
“他在一次战役中……失去了消息……”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伊娜一脸的惊惶。
“差不多一个月前,他带着一支精锐部队去阻截凌波国的进攻,却遭到了伏击,全队人马没有一个……活着回来。』计公子沉痛地说,说到最后,声音低得近乎听不见。
“不会的!不会的!你骗我!我不相信!你们派人去找他了吗?”伊娜嚷着。
“没有找到他,很多将士都没找到。”
“那怎么就能肯定?他一定是藏在什么地方了!”
计公子咬着牙不说话。
伊娜瞧着他,带着期待的眼神,一脸的虔诚,“你是神,你一定有办法找到他的,是吧?他一定是在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是吧?”
他苦笑着点头,叹了口气,“或许是的,只是我们不知道。神对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
我听得出来,计公子的这番话是用来安慰伊娜的,怕她受不住打击,怕她太难过,怕她绝望。实情可能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