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第一年出场跳舞,就引来这么多的蜜蜂蝴蝶。看来往后的三年我还是要陪着你过天女节,还必须年年给你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协加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敢不陪我,我就收别人的礼去。”这是伊娜说出来故意气他的。
这时,伊娜从袖子里摸出一样东西递给他,我一瞧,是张折迭好的帕子。协加摊开帕子,见角上还绣了几朵紫丁香,置于鼻下闻闻,居然有丁香花的香味。
协加复又珍而重之地把帕子折好,掖进怀里,说道:“这是天女节你回我的礼物,我会一直把它带在身上的。”
“练完功之后就拿它擦汗,别再拿袖子擦了。”伊娜瞧着他的一举一动说道。
“我怕是舍不得用它。”
换来的当然是伊娜娇柔地一睨。
我现在想明白了,当时伊娜说,今年的天女节跟往年不一样就是这个意思。她到了适婚年龄,今年第一次被邀请上场跳舞,接受其他男子的礼物,所以她就特别提醒协助,跟从前不一样了,他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她就会被人拐跑了。
天女节过后,生活回复了平静。不知为何,协加在学堂呆的时间又多了些,伊娜也因为要留在娘亲身边做事,不是经常能出去城里。所以他们见面的次数就少了,不过,协加每次回来,他都会过来找伊娜,陪我们去林中散步。
这天午后,我们在家里拿了东西,正准备出门送到小酒馆去,杜鹃走了进来找伊娜。
听伊娜说要出去酒馆,杜鹃想都不想就说道:“我也去。我想喝酒。”
看她一脸的落寞憔悴,想必是受了情伤,来找伊娜疗伤的。
她们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杜鹃,你怎么啦?发生了甚么事?看你脸色很不好。”伊娜关心地问道。
憋了一会儿,杜鹃才说道:“我和苏松各走各路了。”
“到底怎么了?原来还好好的。”伊娜感到吃惊。
“他爹娘不喜欢我,没来我们家提亲,反而去月华家提了亲,月华娘也答应了。”杜鹃咬着嘴唇,强忍了眼泪。
“什么时候的事?”伊娜问。
“前两天提的亲,那天我知道了,就马上去找他,却是找不着。其实我找他几天了,他一直避着我,难怪天女节那天他都没了影,大概他早已知道,想避嫌吧。”杜鹃眼中雾气弥漫。
伊娜不禁为她担忧,“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本来想找他商量个对策,现在连人都找不到,还商量什么?我连最坏的打算都有了,如果实在没其他法子,我还想着和他私奔……”
“私奔?”伊娜吓了一跳,大概她没有想过,旋即一想,又镇定了下来,“私奔也不是大不了的事。”
“现在这样的情况,谁跟我私奔去?”杜鹃很沮丧。
“那你知道苏松在哪儿呢?”
“确实的我不知道,听说去了亲戚家。”
“别愁,我帮你找找他。见着他,先听他解释,看看还有没有机会,我看得出他对你是有情的。”伊娜安慰她说。
吹来一阵风,树上晃悠悠地掉下来一片叶子,杜鹃伸手把它接住。
“有情没情,我现在都分辨不出了。或是有情,但情有深浅,或许我们的情浅得像这片叶子,即使让我握在手中,但只一刻,被风一吹就吹走了,还不知吹到哪儿去。”杜鹃触景伤情。
第十一章
我们已经转进了城区的繁华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大家匆匆而过,虽曾相遇,却不相识。有缘的少,无缘的多。有情的更少,无情的却多。
伊娜和杜鹃年岁相若,情窦初开的年龄,杜鹃的情伤像是传染了伊娜,她也不觉黯然神伤。明明看着他们郎有情,妾有意,可到最后是这样的收场,连句解释都没有,道别也省了。
不觉已来到了小酒馆,杜鹃随伊娜走了进去。
见了伊娜爹,杜鹃喊了声“坚叔”就安静地站在一边。伊娜把娘亲交托的东西放柜台上,给了老爹,然后就携了杜鹃上楼,在二楼的小房间里安置她坐下。
伊娜把我也留在房间里,自己出了房间,想必是拿酒去了。
果然,她回来时端着个托盘,上面放了瓶酒,两只小杯,两碟佐酒小食。把这堆东西一样一样置在桌上,两个人坐着对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