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妃还在抹眼泪,听君上这样一问,又啜泣起来,说道:“君上,您要相信臣妾。君上对臣妾一直宠爱有加,臣妾也为君上诞下小公主,一场夫妻,情意深重,君上怎么怀疑起臣妾来了?”
岑萱冷眼看着这样一个场面,心里不禁冷笑。偷眼瞥见一言未发的殷王爷,他正若无其事地喝着茶。岑萱暗暗佩服他料事如神,幸好听了他的忠告,否则她这个受害者只会成为众矢之的,还给了其他人落井下石的机会。
“刁奴,你口口声声说是俞妃娘娘指使,你有什么证据?”正妃喝问道。
“是俞妃娘娘的近身宫女春桃传的话,她说事成之后娘娘会赏我二十两银子,她先付了我一两银子作订金,所以我才答应帮她做事的。小人句句实话,不敢有半句谎言啊!正妃娘娘。”
站在帐内的春桃本已慌张得腿脚打颤,听疑犯把自己也供了出来,更是吓得脸无人色。她跌撞着跪到主座前,磕头说道;“君上,没这样的事,奴婢冤枉啊!”
帐内跪着的三个人互相推诿。俞妃更是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匍匐在纳拉王的脚下。就在这时,帐内传来了孩童的啼哭声,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女孩窝在嬷嬷的怀里哭了起来。
嬷嬷抱着她上前跪下,向纳拉王磕头说道:“君上,小公主受惊了。”
俞妃睁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向小女孩,然后抬头瞧了瞧纳拉王,后者脸上露出了几分慈爱的神色。俞妃立即向小公主伸开双臂,小公主挣脱了嬷嬷,噔噔噔地扑向俞妃的怀抱。纳拉王的脚下,母女俩抱在一起痛哭。这样的情景真是看者伤心,闻者落泪!连岑萱都差点以为自己才是那个加害人家母女的恶人。
纳拉王的神情瞬间又变得冷峻,如剑般的目光狠狠地射向疑犯,此刻,估计他下一句话将会是“把这个刁奴拖出来斩”。
这时,殷王爷拱手向着纳拉王说道:“王兄,今日是王兄的家宴,让这个歹人坏了兴致确实不值。如果仓促地处决了他,又恐怕难以还俞妃娘娘一个清白,还萱妃娘娘一个公道。依臣弟愚见,不如先把他交给刑狱司关起来,等过了佳节再作处理,这样也好给君上及两位娘娘一个交代。”
听了殷王爷的进言,纳拉王静默了一阵子才发话:“王弟说得有道理。来人!把这个歹人和贱婢押下去,关进大牢,改日重审。”
疑犯被押了出去。
纳拉王向俞妃说道:“俞妃,你牵涉了这宗案子,在查明真相之前,本王就罚你禁足宫中,没得本王允许,不得走出宫门半步。”
俞妃叩拜:“是,臣妾遵旨。”
之后轮到岑萱,纳拉王说道:“萱妃今日受惊了,先回寝宫歇着吧。”
岑萱跪下行礼:“臣妾遵旨。臣妾告退。”
殷王爷也从座位上站起来行礼道:“王兄这儿也没我的事了,臣弟告退。”
纳拉王扬手:“去吧。”
殷王爷和岑萱退出帐外。两人没有交谈,也没有眼神的交流,就像两个互不相识的人一般。
岑萱回到寝宫梳洗沐浴,尔后翻出随身带着的书籍读起来。她今晚被纳拉王禁食,没有人敢拿东西给她吃,她只好饿着肚子。刚才去骑马,接着又是一番折腾,体力消耗特别大,肚子更觉饿得慌。
发生这么多的事,都跟她有关,大概君上看见她已经心烦,今晚应该不会过来的了。她也只想安安静静地看看书,累了就去睡觉,或者早些睡觉,就可以忘记肚子饿这回事了。
没想到,君上在晚上的时候还是过来找她。她撑着倦怠的身子迎接。
君上进来之后,坐在榻上,一言不发,眼睛盯着她看。
她没有走开,也没有走近他,只是站在原地,像个候命的丫头,尽量摆出一副恬静的表情,让他看个够。
“萱儿,你不高兴?”萱儿这个名字是他在床榻之上叫她的昵称,在情动之时,他最喜欢这样叫她,后来私底下也这样叫了。她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感觉。不想做的事她都忍了,还在乎一个称呼。
“没有。”她的神情总是平静如水。
“你的样子告诉我,你不高兴。”
“臣妾貌丑,天生就这个样子,让君上看着不舒服,是臣妾的不对。”
纳拉王冷笑了一下:“你就不会说几句好听的话让本王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