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盛飞此时也放下了戒心，沉吟片刻道：“理想的券商倒是没有，但我是做投行的，在业内也算是做出了一些成绩，如果是较大的券商，我希望能做到投行部的副总，如果是小券商，至少公司高层吧。”
青禾心里对孙盛飞做了一个判断，十几个职位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孙先生，现在有一家国内排名前十资产管理机构下属的券商正在寻找投行部门负责人，但这个投行部本身是一个二级部门，可能与您的预期有一些差距。”
听到“排名前十资产管理机构下属券商”几个字，孙盛飞便已猜出了几分：“国有资产管理机构下属的券商不过那几家，在B市有投行部门的就更少，沈小姐说的应该是盛兴或者盛成吧?”
青禾只是微微笑了笑，不承认也不否认：“孙先生看这家么?”
无论是盛兴还是盛成，都是背靠大树的券商，这两家的二级部门也比许多小券商的一级部门要牛，孙盛飞自然是看的。
既然他看，青禾便占据了主导权，聊了聊最近圈子里的几个项目，也探探孙盛飞的底。
越聊，孙盛飞约惊奇，他没想到青禾竟然懂得很多，在这个圈子里至少五年，甚至更久，不然她不能有这样的见解，竟然让他都刮目相看了。
这时大会中场休息，小休息室里的人便多了起来，两人不好再谈，约了下次见面，便分别离开。
青禾出了休息室正要往外走，却看见一个男人，男人西装革履，身材颀长，五官很英俊，又不是那种轻浮的英俊，只是垂着眼看着地面，而且很古怪--他是坐在地上的。
出席这种场合，是结交行业大佬的好机会，没有谁会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这个男人实在是有些古怪，但是青禾并没有太多好奇心，远远看了两眼，便屏住呼吸，准备悄悄从旁边溜走，谁知余光看见那男人脸色煞白，便想到了“我为人人，人人为我”这句屁话，于是鬼使神差折回男人面前：“你没事吧?”
男人没说话，青禾也不在意，伸手扶住男人的小臂：“前面有个休息室，我扶你过去休息一下吧。”
接触的一瞬间，青禾明显感觉到男人想要抗拒的情绪，她一愣，便看见男人浅褐色的眸子，除了幽深外，还带了些惊讶?
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有些后悔自己揽这麻烦，却又没有后悔药吃，只得问那人：“你能站起来吗?”
男人看了她许久，都要把她看毛了，才出声：“能。”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青禾一愣，觉得这声音熟悉，却未表现出来，只是又偷偷打量了那人几眼。
借着青禾的搀扶，男人艰难地站了起来，被青禾扶进了走廊尽头的休息室里。这层楼常年用作会场，休息室里自然也只有几条沙发，扶着男人在最近的沙发上坐下，青禾问：“要不要去医院?”
“不必。”
男人的回答十分简短，视线却落在青禾的胸前的参会证上--昂信证券，赵伟娜。
青禾看他的样子倒像是低血糖的症状，便往门外走：“我去拿糖水。”
谁知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穿着西装裙白衬衣的女人拿着水和瓶装葡萄糖进了休息间……
苏秉生以为是青禾回来了，一抬头却是大会秘书王楠。
“苏总，原来您在这儿，我拿了葡萄糖过来。”说着，王楠拧开了葡萄糖的瓶盖，递向苏秉生：“需不需要我让大会调换一下演讲顺序?”
那葡萄糖水瓶本就只有手掌大，苏秉生却只伸出三根手指捏住瓶底，似是有意不与王楠有所接触。
“不用，你先回去，给我五分钟。”
王楠还想说什么，但想起关于这位苏总的一些传言，便不再多话。
苏秉生等到第六分钟的时候，他知道“赵伟娜”不会回来了，于是起身出门，走入会场，台下掌声响起，是尔虞我诈的前奏--纸醉金迷。
*
从会场出来，苏秉生拨了一个电话。
“苏总，开完会了?”电话那头传来助理的声音。
“帮我查一下昂信证券的赵伟娜。”
“是。”
*
辛黎正在写病例，忽听见门响了一声，抬头看见助理小周站在门口。
“今天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先走了。”
“苏先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