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好当时还举着手指安慰他:“没关系,切菜哪有从来不弄伤手的!”
她还穿着家居服,灯光下露出快乐的表情。顾不闻贪婪地注视她脸部的每一寸脉络,只觉得这表情用“快乐”形容还远远不够。
他想那应该叫“幸福”。
从那天之后他开始学切菜,然后是做菜。他有这个心,手也不笨,很快就做得像模像样了。
所以现在,只要顾不闻在家,菜基本都是他做啦!
……
今天的小青菜果然有点糊了。顾不闻把盘子放远,说:“吃别的。”
林鹿好不介意,伸长了手去够:“为什么呀!这个可以吃啊。”小青菜只有一丁点糊,口感还比较清爽。
顾不闻无法,看她手伸得很执着,只得把装小青菜的盘子又挪回去了。他对自己做的菜总没自信:自己尝尝也就平常……就林鹿好特别陶醉、特别捧场,他生怕好好是匡他,安慰人呢。
可是顾不闻现在烧菜是真好吃,起码合林鹿好口味。她品尝了小青菜、银鱼蒸蛋和蒜蓉排骨,然后就是重头戏:秋蟹。
蟹是昨天薇薇给她带的那些,蟹黄肉嫩熟肥,林鹿好抓起一只就想剥,顾不闻的筷子尾往她手背上轻轻一磕,林鹿好装疼地“啊”一声,缩回手。
顾不闻指了指搁在碗边上的“蟹八件”。
林鹿好却不去拿它,愤愤地挥舞起筷子:“一切用工具剥蟹的都是异端!都是不尊重蟹的表现!如何能理解徒手吃蟹的美味!”
顾不闻冷静地:“我帮你剥。”
林鹿好立马恭敬道:“谢谢爸爸。”
顾不闻撂了筷子,替她用蟹八件剥蟹。先剪下蟹脚,两端没肉的都剪掉,雪白的蟹腿肉用蟹针顶出,蘸好香醋。林鹿好喜孜孜地凑过去,用嘴接。
蟹壳打开,脐和腮都被取下,蟹黄和蟹膏部分是最美味的部分,林鹿好再次嗷嗷待哺。顾不闻用银勺给她挖了满满一勺蟹黄,喂进她嘴里。
林鹿好在尝到蟹黄鲜嫩滋味的那一霎,幸福到差点飞天。
秋天最适宜吃蟹,原来在合适的季节吃到喜欢的食物是这样的感觉!林鹿好眼眶泛湿,哭道:“谢谢闻闻哥哥,谢谢薇薇!”
顾不闻无奈地瞟她一眼:怎么这会儿又开始发表起获奖感言了。
顾不闻忙着给她剥蟹,饭没吃几口。林鹿好看了急,拿小锤子帮他敲了刚才剥出的蟹螯,把钳子里的白肉撬出来喂他:“闻闻哥哥,你也吃!”
顾不闻笑着领受,嘴叼过去的时候把她的手指也衔了一下,快速耍流氓。
林鹿好闪电般抽手:“干嘛呢……”
她可不想吃个蟹都吃到床上去,怪了他一句就不理睬他了。顾不闻帮她把整只蟹都剥完,去洗了个手,然后继续吃饭。
都在低头吃饭的间隙,顾不闻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晚上不在家吃饭。”
林鹿好好奇问:“去哪儿?”又后知后觉地开始不高兴,“你提早开拍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姜立雪重要还是我重要呀!”
她这话问的,顾不闻一丝犹豫都没有:“姜立雪是哪根葱,”他好像忘记了这人是他的御用男演员,“宝贝儿别醋,晚上姜立春请客吃饭,咱们一起。”
林鹿好不知道内情,还纳闷:“立春最近中彩票了啊?请客这么积极的。”又说,“那不行,晚上我要跟我爸到外面吃饭。”
顾不闻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爸?”他自言自语似的又强调一遍,“……你爸。”
林鹿好含着口饭含糊不清:“唔……是啊,他请我吃饭。”
顾不闻对他这位老丈人实在没什么好感,冷笑道:“你哪个爸爸,早上在床上喊的和能帮着剥蟹的不都是我么。”
话音刚落就被打了。林鹿好放下筷子锤他,脸上顿时泛出红晕!
“顾不闻你这张嘴!早晚给你缝上,让你再说骚话。”她色厉内荏地要他闭嘴,但脸上消不下去的红暴露了慌张,“欸,我亲爸!林修齐!”
顾不闻撇嘴,对林修齐烦得很。好不容易在林鹿好心里排顺位第一了,以前这个第一这两年倒像良心发现了,隔三差五老想抢这个宝座。
他心里不满,脸上也带出点颜色,“林修齐这辈子最大的贡献就是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