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岚笙让人将留着的一碗鲈鱼羹端上来,道:“时辰晚了,略吃点再去洗漱。”
方孰玉看了一眼,笑道:“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做了鲈鱼羹?”
“哪有什么好日子,不过是书儿想吃。”司岚笙道:“权墨冼来了一封信报平安,承诺一定不会误了吉日,旁的什么事也没提。我这颗心啊,空落落的悬在半空中,没个着落。”
在女儿面前不能说,但看见丈夫,司岚笙就找到了主心骨。
方孰玉坐下拿起勺子,品了一口鲈鱼羹,笑道:“你啊,这就是天生操心的命。他既然说无事,你又是操的什么心?”
“我看哪,按部就班地筹备婚事就行。”
“老爷,你就不急?”司岚笙问道:“那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不能在吉日前返回呢?我们书儿,该怎么嫁?”
“你说说他这个人,眼下连个家族都没有。不然,还可以让同宗的堂弟代为拜堂成亲。”
对权墨冼,司岚笙已是越来越不满。
“就他那个家族,不要还干脆些。”方孰玉吃完羹,在下人的伺候下漱了口,道:“他敢叛出家族,这份勇气就值得称道。”
从男人的角度,方孰玉一直对权墨冼颇为欣赏。
这样的人来做自己女婿,他虽然从未想过,但既成事实之后,他越想越是满意。
“我只要书儿一辈子平安顺遂。”司岚笙道:“可眼下看来,嫁去权家却是顺遂不了。”她的看法,则跟方孰玉截然不同。
女子嫁人犹如二次投胎,权墨冼再怎么能干厉害又怎么样,他得罪的人也实在是太多,作为他的妻子一定会比常人辛苦。
“我们书丫头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方孰玉道:“说实话,我越来越觉得,书丫头要是真嫁入了谭家,反倒是大材小用了。”
“什么叫大材小用。”司岚笙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急道:“按你的意思,莫不是要嫁入皇家才好?”
方孰玉摊了摊手,道:“你是知道的,我哪有这个意思。”
“那什么意思?”司岚笙道:“我这里是越想越头大,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且来问问你,若到了十五那日,权墨冼赶不回来,难道我们书儿就直接坐轿子去权家,连个迎亲的人都没有?”
“这……”方孰玉被噎住,想了想道:“这么多年了,你要信我看人的眼光。”
“权墨冼此子,绝非池中物。他既然捎信回来,就一定心中有数。”
见方孰玉如此笃定,司岚笙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
☆、第八百一十章 小神童
发愁的,不光是方家,权家更急。
权大娘遣了人去彭家把权璐唤来,道:“璐璐,你说眼下该如何是好?”
权璐坐下喝了口水,道:“弟弟不是送了信回来了吗?他那里一切都好,一准赶在十五前回来。”
“什么叫一切都好。”权大娘简直愁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只知道权墨冼是被刑部差去亳州,至于究竟是办什么案,权墨冼没有告诉她,她也没有想过要过问。
男主外女主内,权大娘对他的公事一向不曾过问。
若让她知道,这次权墨冼要去审一桩无头无尾的鬼案,还不知道该怎么个担心法。
“母亲,弟弟说过的话,什么时候没有兑现过,您这里就不要担心了。”权璐劝着,换了个话题道:“成亲的吉服,锦绣记可送来了?”
“全套都送来了,你弟弟走之前还试过,合身的很。”说了几句亲事的准备,权大娘又发起愁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再合身,也得有人来穿。”
她不是担心权墨冼的安危,只是担心不能按时回来。
自己儿子的婚事,怎么就这么折腾呢?
林晨霏原本与他青梅竹马,最后结局却那么惨,连个子嗣也没有留下。好不容易说了这桩亲事,方家那位姑娘她是越看越爱。
可这临了临了,又要出什么公差。
“你说,这衙门里的大老爷,怎地就这般不体恤人呢?”权大娘絮叨着:“明明知道黑郎就要成亲了,还遣他外出公干。”
“刑部里那么多官老爷,就不能换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