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权墨冼和齐王已经公开决裂。
所以,她才挑起卫嘉延的好胜心,利用他来对付权夷庭,再从旁煽风点火,最好趁乱要了权夷庭的小命!
可不料,她明明成功了,最后却功亏一篑。
不但未能教训权夷庭,自己最宝贝的孙子反倒落了水。这件事,还被齐王世子看出了端倪,让她挨了永昌伯的训斥。
她心头郁结,却不得不致歉。
当然,她自己是不可能登门的,区区一个五品文官,还没有看在她的眼里。准备了足够的礼物,让管家上门,也就给足了权家的面子。
“让他在花厅等我。”方锦书拿起手边正在做的一双袜子,淡淡吩咐。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永昌伯府的管家站在花厅里,一脸不耐。他一个堂堂伯府管家,什么时候被这样冷遇过?要不是看在齐王府的面子上,他早就甩袖而去。
门外传来一阵环佩叮当作响声。
他应声望去,一名神色端肃,凤目冷清的美丽妇人,在一众仆妇的簇拥下出现在门口。这种在举手投足中散发出的雍容贵气,就算是伯夫人也及不上。
管家陡然记起她的另一个身份:这位权大奶奶,乃宫中亲封的县主。
☆、第九百三十二章 好人有好报
当即,他收起满腹牢骚,恭敬见礼:“见过县主。”
“免礼。”方锦书淡淡道,扶着芳菲的手走到主位坐下。
管家呈上礼单,道:“县主,是我们行事不周,才让贵公子受惊。伯夫人命我前来致歉,还望县主不计前嫌,原谅则个。”
芳芷接过他手上的礼单,送到方锦书面前。
方锦书扫了一眼,那上面的礼品谈不上多贵重珍稀,胜在量多。由此可见,伯夫人拟这份礼单时,郁卒的心情。
她的嘴角弯了弯,道:“夫君秉公量刑,我理解伯夫人的心情。只是……”
方锦书顿了顿,凤目中闪过凌冽的冷光,沉声道:“伯夫人若是觉得我们权家好欺,那她就想错了!”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
管家只觉得有一种威压扑面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真是怪了。
就算是县主,也不会有这等威严?
不待他细想,方锦书缓和了语气又道:“这份礼,我们收下了。你回去转告伯夫人,看在王府世子的份上,这件事就此作罢。”
她不是不追究,只是看在卫嘉延的脸面上,才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出了权家,管家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匆匆而去。他没想到走这一趟,在方锦书面前,他连多话都不敢说一句。
伯夫人听了回禀,愈发恼怒。
身边的丫鬟轻声劝道:“夫人,婢子跟着您进宫的时候,瞧着县主一直跟着靖安公主。”
伯夫人冷哼一声,忍了这口窝囊气,心情不佳。
只是这份情绪,到了傍晚就被另一种所代替。
儿媳妇遣人来报,她的嫡次孙从午后起便惊厥过去,高热不退。请大夫来看,说是因为昨日落水受惊,小儿受外邪侵扰所致。
永昌伯府里顿时乱了套。主子心情不好,下人俱都小心翼翼。
这场病,来得措手不及。
伯夫人一连请了京城好几个名医前来看诊,就连太医院的院使都被惊动了。大夫们的诊治一致,开的方子也大同小异,但嫡次孙始终未见好转。
儿媳妇想让人去请苏良智来,却被她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百草味里有那个女人的股份,苏家和方家的关系一向很好。就连苏良智头一回进京,就是住在方家。你动动脑子,行不行?!”
伯夫人咬牙切齿,她的儿媳妇更是无限委屈。
一连闹了好几日,嫡次孙的病情反反复复,总算是退了热稳定下来。
但伯夫人却绝望地发现,他的病是好了,却落了一个痴傻的毛病。除了叫他的名字,对其余的话毫无反应,只知道傻笑,连进食、如厕都如同婴儿一般。
永昌伯府里,一地鸡毛。
这个消息传到方锦书的耳中时,她叹了口气。
稚子何辜?
成人的勾心斗角,却让孩子受了罪。
永昌伯府的嫡次孙对权夷庭不利,背后却是伯夫人在教唆。孩子的世界,原不该被掺入这些肮脏的事情。
权墨冼扶着她的肩膀,道:“别难过了,我们将来的孩子,一定不会像他那样。”在京中,永昌伯府并非特例。多少权贵子弟不学无术,仰仗着祖荫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