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子的事情,苏大夫虽然没有明言,但她隐隐约约也猜到一些。
何况自己的身子自己有数,在她有意识的锻炼下,这具身子骨早已不是当初那般娇弱。在孕期里,她养得不错,更没有一味胡乱大补,她的年纪也合适,论常理,不会出现早产。
至于有人在暗中算计她,让她知道了方锦晖滑胎一事。确实影响了她的心情,却不会导致早产。
女人嫁了人,日子就靠自己去过。在京中,爱让媳妇立规矩的婆婆不少,方锦晖并不是其中最差的。她就算有心相帮,也不过是出点主意,安慰几句,起不到什么实质的作用。
腹部的抽痛,一阵阵传来。
到底是谁,在背后想要算计她呢?
趁着这功夫,她索性细细思量起来。方家没什么解不开仇怨的敌人,有看不顺眼的,那也是在朝堂上因政见不同,不会使这样的阴私伎俩。
背后的人,或许是冲着她来,也有可能是冲着权家的子嗣来。
如果是因为权墨冼,树敌就太多了,还真说不好到底是哪个仇家。就像当初永乐伯夫人要害权夷庭一样,目的非常单纯,只想要权家付出代价。
方锦书凝眉将权墨冼这些年的仇家都想了一遍,却是人人都可疑。
这样的结果,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少夫人,开到四指了。”芳芷回禀,替她擦去脸上的汗珠。
☆、第九百五十三章 龙凤胎
芳芷的声音,把方锦书拉回了现实。看着周围陪着她的人,她笑了笑,在心头感谢这些真心对她好的人。
要不是有她们在,对方选择的就不止是用闲话来刺激她,而是直接在饮食中动手脚。
产房内,只有产婆是不熟悉方锦书的人。她接生的次数,连她自己都数不清,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镇定自若,甚至还能笑出来的产妇。
“少夫人,您要是痛,记得告诉老婆子。”产婆叮嘱着,她怕方锦书是痛糊涂了。
痛吗?
当然是痛的。
只是方锦书更清楚,还没到最痛的时候。
门外,响起了权墨冼的声音:“娘子,我取了两个名字,一个给男娃一个给女娃,你听听看?”他的手心里满是汗水,语气却和缓,丝毫没有泄露半丝紧张。
方锦书听见,知道他陪在自己身边,心头越发安定。
她笑着对芳芷点点头,芳芷扬声道:“大爷,少夫人等着您的名字呢。”
“若生了男娃,就叫做惟朴,女娃就叫做惟静,如何?”
“惟静识乃远,惟朴力乃充。”方锦书默默念了一句,笑了起来:“好名字。”
灵儿问道:“少夫人,您念的这两句,是什么意思?”她原本并不识字,大难不死后跟在苏良智身边学医,能认得草药名称,更多的就无能为力了。
生产是个漫长的过程,既然方锦书情绪好,她便有意识地陪着她多聊一些旁的事情,分散注意力。
“这是在说:只有静得下心方能见识远博,只有实在勤勉方能能力强大。”这,是权墨冼对孩子最朴实的期望了吧,同样也是她自己的。
“娘子喜欢就好,我给你读经吧。”权墨冼靠在窗户边,尽可能让声音传进去。
他熟读四书五经,做了几年官也没有扔下学问。不需要书本,他想了想,挑了一本《道德经》开始诵背起来。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万物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他的声音,沉缓有力、不疾不徐,透过窗户传到方锦书的耳中,就连腹中疼痛仿佛也减弱了几分。
司岚笙坐在椅子上,看着女婿读经,对他曾经所有的不满,在这会儿都一扫而空。
成亲过日子,好不好只有小两口自己知道。权家人口简单,权墨冼对女儿如此上心,除了是继室外,真没什么可挑剔的。
权老夫人没有司岚笙这么镇定,这可是她盼了好久的孙子,从头一个媳妇,一直盼到如今。
她不时起来走几圈,不时坐下,不时去产房门口张望。要不是灵儿之前就特意嘱咐过,她真想进去陪着方锦书生产。
等待才是最难熬的事情,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形?
看着她不安,苏良智安抚道:“老夫人,您就放心好了。灵儿一直没有出来,说明里面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