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权墨冼点点头,静养半年,并不是什么难做到的事情。
“不过,”毛大夫摇摇头,道:“她的胞宫被刺穿,无法再孕育子嗣。”
“什么?”权墨冼大惊。
这时,门边传来“哐当”一声响。两人扭头看去,只见林夫子身子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一般,一个瓦罐在他的脚边摔成了几瓣。
“夫子。”权墨冼快步走过去,扶着他的身子。
“毛……毛大夫,你说的可真?”林夫子双目发直的看着毛大夫,手指直勾勾地指着他,不住地颤抖。
毛大夫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他在让婆子替林晨霏裹伤的时候就发现了。正是顾虑到林夫子的年纪,怕他接受不了,才等到权墨冼来了才说。没想到,还是让他听见了。
“老人家千万别激动……”他试图安慰林夫子。
“不!”林夫子语气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只管回答我,是与不是?”
“是。”毛大夫语气艰难的承认。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说出这样的判断。那样鲜活美好的姑娘,不能孕育子嗣,对她而言将是多么痛苦的打击。
听到他的话,林夫子如同被抽去了脊椎,整个人往下软倒。
权墨冼一把扶住他,将他扶到桌边坐下,沉声道:“夫子,您别伤心。我娶的是霏儿,并不是一个要为我延绵子嗣的女人。”
“您放心,我的初衷不改。明日我就请官媒来合八字,早些择定了良辰吉日,我跟霏儿完婚。”
他语气坚定,未见丝毫犹疑之色,让林夫子老怀大慰。但是,话虽然这样说,一个不能给夫君生孩子的妻子,在后宅中又该如何生存?
林夫子一直坚信,权墨冼非池中物,迟早有一日会飞黄腾达,站到权力的顶峰。
这样一个人,他的后宅怎会只有一个女人,且是一个不能生养的妻子?
看出他的担忧,权墨冼再次保证道:“婚后,若是霏儿喜欢孩子,我们去善堂收养一个便是。学生在此对夫子立誓,此生绝不纳妾,只有霏儿一人。”
毛大夫讶异地看了一眼权墨冼,这样的男人,他生平仅见。
“不不,万万不可。”林夫子连连挥手,道:“子嗣是大事,岂能儿戏。”
从私心上来讲,他只愿权墨冼的后宅中只有女儿一人。但是,眼下摆明了女儿不能生养,还这样要求就太过分了些。
“我知你是为了霏儿着想,但权家的香火还要你继承,不可如此。”林夫子忍着心头的痛,缓缓道。
权墨冼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他怎么能因为一己之私,而让他断了香火。
“老师,收养的儿子,也是我的子嗣。”权墨冼看着他道。做出这样的承诺,他是认真的,绝非一时心血来潮的玩笑。
看出他眼底的真诚,林夫子哆嗦着嘴唇,眼中老泪滚滚而下。
☆、第三百五十四章 改变
他没想到,真没想到权墨冼会为了自己女儿,做出一个这样大的决定。
“好,好……”林夫子激动得语不成调,道:“冼哥儿,我……我没看错你。”
“老师,请你放心将霏儿交给我。”权墨冼道:“此生,我绝不相负。”这一剑,林晨霏是替他而受,他会承担起这个责任。
林夫子走后,毛大夫欲言又止。
“怎么了?”权墨冼何等的眼力,一眼便看出他有话想说,问道:“莫非霏儿的伤情,还有什么不测?”
不能生育,已经是女人最大的痛,他想不出还有什么让毛大夫更难以启齿的。
“这个,我也不能肯定。”毛大夫的语气有些犹疑,道:“我擅长的只是外伤,眼下根据林姑娘的脉象有些怀疑。”
他拂开堆在案几上的那堆药材,露出下面一张记载着林晨霏脉案的纸张来,道:“你看,林姑娘的脉息时有若无,似继实缓,颇为蹊跷。这实在是不像一个受了剑伤的人,倒像是中了什么毒。”
“中毒?”权墨冼第二次惊到。
毛大夫点了点头,道:“我只是初步怀疑,具体的权大人还是再延请一名擅脉息的大夫,再仔细瞧瞧。”
“只是林姑娘的伤情不宜挪动,这些日子她都要留在我的医馆里静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