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行程,又不是什么秘密。”方锦书笑道:“只要留心自然就打听的到。”方家和巩家约好见面,自然就要提前备车,还要提前遣了下人前去大悲寺定下院子。
褚太太出自陆家,若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打听不到,也枉为陆家女儿。
方锦书想得没有错,褚太太正是专门挑了这个时候来。
一来在大悲寺里见面,比在京里的动静小,就算不成事也不会传出什么别的闲话。二来她也想看看,在这样的仓促之下,方家的应对如何。
褚末可是她唯一的嫡子,其宝贵之处自不待言。她看中方锦书,也不仅仅是为了那广盈货行的份子,否则直接娶一个商户或公侯之女,带来的好处更多。
以褚末出众的品貌,就算是国公府,也有人愿意下嫁。
烟霞引着她进来,司岚笙起身迎道:“褚太太大驾光临,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只可惜此处茶水简陋,改日定要登门再聚。”
褚太太忙按住她,笑道:“快别这么说,大太太的风姿我向来仰慕。可惜,同在京城,偏偏就少了些缘分,没个机会坐下来说说话。”
“今儿来上香,听下人说起你们也在,这才贸然来访。”她仪态娴雅,就那样随意地坐在那里,也透出百年世家的底蕴来。
她浅浅笑道:“还望,大太太勿要见怪的好。”
“怎会见怪?”夫人之间的交际,通常都是从这样没什么实际内容的客套话开始。司岚笙应对起来,驾轻就熟。
烟霞沏了茶水上了,褚太太不经意地问道:“怎么没瞧着大太太跟前的姑娘少爷?”
“泉儿约着巩家大公子出去赏景了,我那两个女儿还在房里。因您来了,怕扰了清净,就没让她们在我跟前来。”
在用午斋前,方梓泉就说过他碰见了褚末等人。
褚末和乔世杰两人是远房表兄弟,因同在京中而关系亲近。眼下游学的巩文觉已经回来,褚末特意来寻他聚聚,了解一些乔世杰的近况。另外还准备了一些礼,要托巩文觉节后带去给乔世杰。
这其中的缘故,司岚笙知道,此刻就只轻描淡写地带了一句。褚太太如何知道自己来此,也就有个眉目。不过这样的事情,她轻轻一句点出来即可。
随即,司岚笙把话题的把重点放在了两个女儿身上,就看褚太太怎么说,是不是同她猜想的一致。
果然,褚太太听了,笑道:“这可是我的不对了。怎么能因为我,而拘着了两位姑娘。都听人赞大太太教女有方,那日匆匆一瞥,也未来得及细瞧。”
“去请晖儿、书儿过来见客。”司岚笙笑着吩咐。
红霞传了话,方锦晖笑道:“瞧,我说提前预备着总没错吧?”
“是,大姐姐就是那女中诸葛。”方锦书笑着应道。
两人到了房里,跟褚太太见了礼。
褚太太笑容满面道:“两位姐儿可都是好的。也不知是怎么个教养法,才教出这等水灵的女儿家。”
她问了两人几句,格外多问了方锦书一些功课,方锦书得体的一一答了。
末了,她示意跟着她的丫鬟呈上一只匣子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两只簪子。一支流珠翡翠蝶形钗给了方锦书,另一只累丝扭珠绛红海棠簪给了方锦晖。
姐妹两人拿眼看着司岚笙,司岚笙笑道:“褚太太的礼,你们尽管接下。”
这两只簪款式别致精巧,质地却不算很贵重。比普通的表礼要好上许多,却也没有到不能接的地步。
两人谢过了,坐在褚太太的下首,陪着她们一起说话。
到了这个时候,对褚太太的来意,司岚笙已心知肚明,她对方锦晖道:“晖儿,你去替我看看,捐的香油钱可妥当了。”
方锦晖施礼退下,只留下方锦书。
“到我跟前来,让我好好看看你。”褚太太笑道:“听说你去庵里住过一年,难为这么小的年纪,是怎么做到的,太清苦了。”
“书儿不觉得苦,”方锦书浅浅一笑道:“在庵里与佛经作伴,听师太们讲经。守在先皇太后的牌位前,只觉得清心明目。”
听她说得如此淡然,褚太太微微有些诧异。
原本,她只看好方家的前景,与方锦书背后站着的靖安公主。同时,因为静和师太、以及方慕笛的亲事,方家又和归诚候府崔家又了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