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仔细细看了几遍,这股怒气逐渐转化成了后怕。
假如,方锦书不知道这一切;假如她真的嫁给了肖沛,那等着她的,将会是怎样如地狱一般的煎熬?
肖沛,这个在洛阳城里拥有着美名的男子,私底下却是这样的荒淫、不知廉耻、强取豪夺。
而他猎食的对象,有孤苦无依的弱女子,也有风韵犹存的寡妇;有小户人家的好闺女,也有侯府里他人的妻子。
在他身边伺候的丫鬟,更是个个都逃脱不了他的魔掌。侯府里其他院里的丫鬟,只要被他看上,便会想方设法地要到手。
刚开始他还偷偷摸摸,到了后来为了取乐,他各种手段尽出。不光自己一人享用,还时常叫上自己的兄弟一起淫乐。而这些女子,到最后都被他始乱终弃。
这样的丑事,为了自己的脸面,那些女子不敢朝外泄露半分。再加上侯府的权势,肖沛的真面目始终无人知晓。
一年到头,侯府里总会出几起下人投井悬梁之事,而这其中十有八九都与他有关。
这还算不得什么,玉生馆也是肖沛秘密光顾之地。他在馆里,包了一名叫做青枫的小倌。在青枫的院子里,藏着好几名专供他淫乐的男女。
权墨冼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纸张“哗啦”作响。
他“嘭!”地一声击打在书案之上,目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什么侯府,什么皇亲,什么太后娘家?!
他和承恩侯打过交道,那是一个有野心的男子。不甘于眼前的荣华富贵,想要将特权渗透入朝臣之中。
权墨冼见到的承恩侯府,规矩森严、人人都守着礼仪规矩。怎知道,私底下男盗女娼。是怎样的土壤,才会滋生出肖沛这样的人渣?
外面锦绣,内里是酒囊饭袋,说的恐怕就是这承恩侯府了吧!
如此子孙,依照这样下去,肖太后薨了的那一日,就是肖家衰败之始。
权墨冼将手中纸张举到油灯之上烧了,平复着心头情绪。肖家如何,这跟他无关。他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让方锦书踏入这个火坑。
“公子,”书房外面响起木川的声音:“老太太打发了表姑娘来,给公子端了宵夜。”
“让她进来。”权墨冼道。
进来的,是一名眸清似水、眉目婉约的女子。她手中端着一个黑漆托盘,其上放着一碗青豆冬瓜大骨汤。
“表哥,”她声音清脆,神态同少女时候的林晨霏有些相似:“姑母担心你的身子,快快趁热喝了。”
看着他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热烈。
权墨冼往后避了一步,道:“你放着就好,我这还有些事,稍后再喝。”
她还想要说些什么,权墨冼扬声道:“木川,天黑路滑,你送表姑娘回去,仔细着脚下。”
木川正在那里探头看着好戏,闻言忙窜了出来,弯腰伸手道:“表姑娘请。”
见无法再留下,她只得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权墨冼,叮嘱道:“表哥我走了,你把汤喝了早些安歇,别太辛苦了。”
权墨冼一言不发,只点了点头。
估摸着她走得远了,权墨冼扶着额头道:“海峰,你给我进来。”
“公子,请吩咐。”
“以后她再来,你就给我挡在二门处。”权墨冼道。
“公子……”海峰神色犹疑,道:“这可是老太太遣她来的,小的怎拦的住?”
权墨冼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道:“喔?你想拦,会拦不住?要不要我换个人试试。”
海峰双手急摆,道:“别,别。我知道了,公子您可千万别换人,在您身边我待着挺好的。”
“这还差不多。”
权墨冼笑了笑,道:“你安排几个人,去给我日夜盯着肖沛。玉生馆里的青枫,是个什么来历,院子里秘密关着的那几人,都给我调查仔细了。”
海峰应了,却没有即刻出去。
权墨冼瞟了他一眼,道:“有什么话,你想说就说,别憋坏了。”
得了他这句话,海峰精神一振,劝道:“公子,老太太这也是一番好心。表姑娘她身世堪怜,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姑母。这表兄妹之间结亲的数不胜数,公子您总是一个人单着,也不是个事儿。”
权墨冼沉默不语,海峰大着胆子道:“您就算不喜,先纳做贵妾也好。好歹也多个人照顾您的起居,小公子那里也多个人操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