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不能乱叫,不就是在我家门口玩儿吗?”
一个老太太,应该是孩子奶奶,就合不拢嘴的倚在门口看你。
“孩子这样叫,那你就是要做爸爸了嘛。”
“没有。”你腾的站起来对着哪位合不拢嘴的老奶奶解释:“不可能。”
直到你走到电梯门,那个小孩还一路跌跌撞撞的往你腿上扑着叫爸爸。
“我不会要当爸了吧。”
你转过头,严肃的望着正被吹糖人儿吸引住注意力的她。
“ 什么。”她没听清似的反问,随即一乐:“那你要问问你女朋友。”
“不可能。”
你突然就严肃起来了,拧着眉头回答着她的调笑。
“为什么。”她明显心不在焉的接你的话。
“反正就是不可能”
“哦,是吗,这么乖。”她应声拉过你:“选一个吧。”
你看着那一团团在手里揉了又搓的糖团,被拉出一长条来含在嘴里就像气球一样的鼓起来了。
“你吃吗?”你怀疑的看向她。
“我不吃。”倒是回答的很干脆。
“我也不吃。”
“这是艺术,吃进肚子太糟蹋。”
你紧着喉咙将她往对面的步道上拉。
草坪刚刚修过,齐齐的短碴。
热气顺着泥土蒸发出来,空气里都是青草的香味。
“好香啊。”你深吸口气感慨道。
“我领你吃饭去吧。”
她轻轻的掰开你揽住她的的手,像牵小孩一样牵着。
也只有在二十年前,你才有被这样牵着、领着逛公园的时候。
夕阳西下,每次也是这样跑得满身汗的被妈妈牵着走回了家。
“他们家汤锅很好吃,不膻。”她盯着屏幕里倒车的提示线:“环境还不错。”
摁开安全带按钮:“下车吧。”
“什么汤锅。”
你一边关车门,一边问她。
“羊肉,你不是爱吃羊肉吗。”
店里很安静,都是独立的围和,像是日料店里的装潢。
“你不是不吃羊肉吗。”
你盘腿坐在草织的垫子上。
“你不是爱吃?我是受不了膻味儿。”
她接过菜单一边看着。
“选你喜欢的。”
果然是没有羊膻味的羊肉,你腆着肚子靠在她身上。
“吃懵了?”她伸手顺顺你的背。
“能就在这儿睡吗。”
你就势靠着整个人滑倒,摊开在垫子上。
“多脏啊。”她腾出手拉你。
“怎么见地就躺。”
“回去睡。”一边挣扎着拖你起来。
你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眯缝着眼睛望着窗外星星点点的灯。
大猫蹭着没关严的门挤进来望着眯缝着眼睛的你:“这个屋子也不是没有外来者。”旋即找到组织似的跳上床,心安理得的趴在你的肚子上。那一团软软的,温热的皮毛蹭着你微凸的肚皮。在猫儿的咕噜声中,眼皮渐渐沉了。
你在一片漆黑中醒来,睁开眼睛。
“猫。”你伸手摸摸肚子:“跑了。”
“醒了?”耳边是她的声音。
“嗯。”你伸手掸着肚子上的猫毛。
“洗澡去吧,外面呆了一天。”你听见她起身,轻轻的拧亮台灯:“刚才还让顶顶压着睡。”
她掸掸床单责备一般的轻轻催促着你。
温暖的浴室里温热的水花打在皮肤上,冲去了一身的绵软与疲惫。
你站在花洒下,哇啦啦的张嘴接着。
还记得小时候的冬天,那根老化的蛇纹橡胶管吐出温热的水,你也是这样赤条条的冲刷着,那样的温暖,如天堂一般。记忆里小时候的热水澡就从来没有洗够过,总是在将将淋湿的时候,“啪嗒”一声,闸门就被关上了。
然后僵硬裂口的香皂硬硬的刮在身上,一条一条,粘稠又干燥的沫。浑身就像粘住了似的,怎么也也搓不开。这时候最盼望的就是那个小小的铁闸门被拧开,从那条橡胶管子里流出水来,你就像一条鱼一样,滑溜溜的举起双臂,想要离那温暖更近一点。
花洒的水很足,你调到最像自然界里雨的形态,畅快的冲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