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矩皱着眉头,喝了一口浓茶,“他有说他是谁吗?”
“这倒没有。”管家回答道,“不过这位先生说,董事长见了他一定不会后悔的。”
“有点意思。”刘矩目光有些悠远,“让他进来。”
夜晚越来越黑,连最后一盏灯火也熄灭,黑暗像浓得化不开的墨,浓到极致突然又散了开去,一丝一缕就像黎明的光穿透厚重的云层,时间变化莫测,一天很快就过去。
没有人知道这个夜晚刘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股东大会还是如期来临了。
宽广的庭院被灯光装饰得璀璨如画,一束又一束的玫瑰花装点在餐桌上,在花香浮动间,宾客举杯而谈,言笑晏晏。
衣香鬓影,有女士们在的地方总少不了欢声笑语,而男士们则不同,尤其在今晚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总避免不了猜测一番孰胜孰败。
“早些时候听说,刘矩家的千金正在和周氏集团的总裁周少阙交往,若真是这样,合川集团还不是他周少阙的囊中之物!”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从侍者手里拿过一杯香槟,转身向他的同伴说道,
他那个胖乎乎的同伴,显然有些不以为然,“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据我所知他俩早就分了,刘家小姐最近正和明业打得火热。”
“不对,不对。”那男子连连摆手,“我认识刘家的管家,他刚才跟我说,昨天深夜有一个人找他们刘董事长,那个人啊——”男人凑近他同伴,压低了声音道,“就是周少阙!”
胖董事显然也有些惊讶,继而皱着眉头道,“这局势真是越来越复杂了,真叫人看不懂。”
“嘿!这有什么复杂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胖同伴,“不就是周氏和明氏两个集团争一个公司嘛!”
胖董事暗自鄙夷地瞧了中年男子一眼,“今晚可不止周氏和明氏两个集团,”胖董事顿了顿,朝四下张望了下,才道,“据说今晚还有一位神秘的来宾会参加股东大会,照现在的时间点来看,这人应该已经到刘家了,只是他是谁始终无人知晓。”
“这人是合川集团的股东吗?”中年男子问,
胖董事摇头,“不知道。”
“这人想干什么?”中年男子又问,
胖董事还摇头,“不知道。”
中年男子睁大眼睛,一脸困惑,“这倒奇怪了!”
江何溪终究还是拿到了合川集团股东大会的入场券。明业不费吹灰之力就弄到了这张劵,许是仅有的一点儿良心作祟,明业倒是没怎么为难她便将这张劵给了她。
既有了这张入场券,那么余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为了不让周少阙知道自己要来股东大会,她故意岔开时间,早早地就来到刘宅,用入场券进了去。
她只要找到那人,用尽毕生的力气去说服那人,只要那人一答应,她立马从宴会后门溜出去,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道!
时间虽早,但宾客荟萃,来往如云,在人群中转了一圈江何溪并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人,她的衣着显然也与宴会格格不入。略一思索,江何溪转身离开舞池,走进屋内。
屋里设了专门的休息座,离主人住的地方也更近,相比之下没有那么显眼。江何溪要了一杯香槟,坐在沙发上慢慢酌饮着,一遍细细打量周围。
里屋都是女侍者,穿着中世纪的仆人装,脸上挂着招牌般的甜美笑容,完美地让人挑不出毛病,只是再完美也总有出错的时候。
比如此时,一位女侍者就因为一不留神,将果汁洒在了一位年长高贵的女士的裙摆上,高贵的女士拽着女侍者的手喋喋不休,女侍者不知所措,显然这种情况不是她能够处理的。
于是有人去找来了女管家。
江何溪看到那位淡定的女管家从容不迫地与女宾客交涉,她缓缓放下自己手里的酒杯,她想她的机会来了!
刘莹此时此刻正在房间里面试衣服,宽大的床上层层叠叠放了好几十件衣裙,她却都不太满意,正烦躁时,有人敲响了她的门,
“谁?”她问,
“小姐,是我。”门外的人道,正是方才处理事情的那个女管家。
刘莹皱眉,“你不在楼下看着场子,到这里来干什么?”
“小姐,”管家恭敬地道,“方才我正在楼下处理突发事件,有一位小姐突然打断我,说她是您的朋友,让我务必立刻带她过来见您,她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