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明业说完,江何溪已经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没错!她现在就是无敌,十分,非常地暴躁,她没有破口大骂他祖宗十八代就已经算是有教养的了!
没过一会儿,电话又响起来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明业这厮打过来的,江何溪果断地掐掉。
没过一秒钟,又响了,再掐掉。又响,又掐掉。还响!
江何溪忍无可忍,拿起手机对着那头喊,“明业,明大总裁,我跟你不熟,麻烦不要再打……”
这回是明业没让江何溪说下去,他淡淡地带着点戏谑道,“我在你家楼下。”
江何溪没让明业上楼。
她匆匆地套上一件外套,冲下楼梯,果然看见在不远处路口停着一辆暗红色的跑车。
这时,天空已经下起毛毛细雨,雨丝飘落在地上,很快又消失不见。江何溪捂紧了衣服,匆匆地跑向那辆跑车。
坐进车里,随意扎起的发上沾满了细碎的雨珠,被暖气一化,鬓发濡湿,蜿蜒地紧贴着白皙嫩滑的脸颊。
明业递过来一条毛巾,江何溪不客气地接过。
“说吧,又要对我展开什么样的阴谋。”江何溪边擦头发边道,
“怎么会!”明业笑出声,“上次酒店里的事情绝不是阴谋,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被周少阙耍得团团转罢了,毕竟他和何措那段往事我是知情的。”
江何溪冷笑出声。
明业深深叹了口气,过了半响,语重心长道,“今天是何措的祭日,不若你去见一见她吧。”
江何溪扔下擦头的毛巾,不语。
明业耐心地问,“去吗?”
江何溪死死地掐住手心,那话语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去,不去你会放过我吗。”
明业没有答话,很显然他不会放过她。
车子如利剑一般划开连绵的雨幕,朝城西墓地飞驰而去。
虽然时间尚早,欲来的山雨也只开了一个小小的头,若有若无的飘下几缕雨丝,但城西墓地早已有人来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少阙。
细雨沾湿了他漆黑的西装,浓密的眉毛,那眉头紧紧皱起,仿佛有化不开的心事。
周少阙将一大捧新鲜的白雏菊放到何措墓前。
他俯下身,瞧着墓碑上的女人,这是他一生中遇见的最可怜的女人。
何措没有成年时,何姨就先她一步而去,紧接着她就被生父接回大家庭,但却因为私生女的身份处处受人欺负,明明都已经上大学了,但是一回到家却要做着佣人一样的活计。
她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但那哥哥只在乎继承人的身份,对她更是冷漠到了极点。
即便是这样,她却从来没有放弃对生活的希望,她勇敢地追逐着爱情,捍卫着爱情。
初认识的那段时间,他总是对她的际遇充满着无限的怜惜,又被她的乐观善良所打动。
他们两人的结合受到两大家族的联合抵制,两家是世仇,为了阻止两人在一起无所不用其极,不但他失去了自由,何措更是被折磨得失去人形。
但这些反而使他们爱得愈加热烈,他对何措的怜惜日盛一日。
他从来没有对何措发过火,几乎有求必应,在何措生病的那段日子里,他更是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搬到她面前,好让这个好女孩少一点遗憾。
何措嘲笑他,谁会想到我们的周大少爷,周总,在恋爱里面竟然都不会生气!
周少阙苦笑,“何措,我会生气,现在我才明白,我会生气,我会气得想要掐死她。”
墓碑上的人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她再也不可能开口告诉他答案。
邻近墓地的一条公路上,一辆暗红色跑车静静停驻,车窗已被打开,一股又一股冷风吹进车内,吹得江何溪眼睛瑟瑟发痛。
透过车窗,她看见了周少阙,远远地看,他穿了一身黑衣,身姿挺拔一如往前,只是指尖不断摩挲墓碑边沿,那般留恋和深情。
心头又是一股绞痛,她猛地撑住车窗才没有痛得弯下腰来。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一个都要这样对她,周少阙欺骗她,明业不顾她的意愿硬生生撕开她的伤口,她现在鲜血淋漓了,这些人高兴了吗,都高兴了吗!
她推开车门,一分一秒都不想待着这里,明业却突然一把抓住她,江何溪猛地挣扎起来,眼角余光却看见明业的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