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狸找着机会便帮他们治病,除却年老者常有的风寒,腿疾,还有妇人上山砍柴所受的擦伤。
作为回报,她会收取一些干柴或是粮食。
这日夜间,屋子传来敲门声,门外一妇人小心翼翼的唤了谢狸出来。
谢狸虽然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直到进了那妇人的家中,她才清楚发生什么事。
妇人年幼的儿子在被押送的途中逃了出来,一直躲在家中。他受了伤,家中人恐他的行踪泄露便悄悄找了些野方子给他治病,直到今夜他伤口溃烂,他们才不得不将谢狸请来。
那名少年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脸颊黝黑,眼眸中蕴含胆怯和羞涩。
谢狸掀开他衣服查看伤口时,他脸色还变得薄红。
谢狸走时向他们保证一定不会乱说话,并嘱咐他们将那个少年藏起来。一家人对谢狸感恩戴德,妇人转身便去拿了一袋土豆递给谢狸。
谢狸也没推迟,拿了便走。
回了屋子,左斐然在和白狗玩,一人一狗具都傻的冒泡。
谢狸拿了几个土豆去清洗,想着今夜可以做一盘炒土豆。厨房干柴不够,她将手上水渍擦干,便想开门去院落中新取一堆进屋。
她方才将门打开,脖颈处便多了一把剑,剑身锋利,在烛火的映照下反着亮光。
她身子僵住没有动弹,余光看见屋外约莫站了七八人,黑色的衣袂在冷风中翻飞。
“谢小姐?!”
一声极为惊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谢狸抬头,见持剑之人是尚弈的手下卫北。他似乎也很惊讶,一愣之下忙收回手上利剑。
谢狸下意识偏头看去,正对上尚弈氤氲的目光。
他怀中抱着一名女子,因那女子面朝他的怀中,谢狸看不清楚她的面容。
转瞬间,谢狸已经做出决定。她将门打开,让外面的人全都进了屋子。
卫北快速将门反锁,然后向谢狸解释,“因周似小姐受了伤,急需救治。我们路过此地时见你这屋子地处偏僻,便想借你这屋子用一下。方才,我太过失礼,不要见怪。”
“没事。”
说话间,里屋的左斐然和白狗已经听得动静,都带着好奇的目光到了厅堂。白狗眼尖,当下跑到尚弈脚边亲昵的用狗头蹭着他的裤脚。
左斐然:“阿狸,怎的多了这么多人?”
屋内之人除尚弈外皆将目光投在左斐然身上,他们不识左斐然,见他和谢狸独处一室,看他的眼光都变得暧昧起来。
谢狸扯了扯嘴角,“我的客人。”
左斐然一听来了精神忙和屋内几人套近乎。这半月来,天气寒冷,他和白狗待在屋内,无聊的紧。
谢狸回身见着尚弈正蹲下身子挠着白狗的下颌处,白狗舒适的眯起眼睛,头微微朝后扬起。
谢狸将白狗骂了一通,别人养狗是看家,她养狗是伺候大爷,还要时刻提防着它胳膊肘朝外拐。
不是说狗耳目灵敏吗?方才院中潜伏了七八人,它咋一点提示都不给。
谢狸前行几步,用脚轻轻的踢了踢狗。
大白狗不为所动,两只狗腿紧扒着尚弈的小腿,乌黑的双眸中似乎还含了两泡热泪。它见谢狸踢它,不高兴的朝谢狸嗷呜了一声。
谢狸扯了扯嘴角,用脚腕处勾住它肚腹将它挪到旁边。空出地方后,谢狸上前立在白狗原先卧着的地方。
她弯腰,仔细查看身前周似的状况,见她左胸处利剑所刺伤口已经恶化,当下对身边之人道:“先抱她去我的床上躺着。”
没有回应!
谢狸只觉一道灼人的视线打在她的背脊处,让她再说不出话来。还是卫北反应快,当下抱起昏迷过去的周似进了隔壁的屋子。
周似身上伤口过深,谢狸决定缝合她胸上伤口。药材缺乏,时间紧迫。没上麻药硬生生缝合伤口时,那种痛苦是无法想象的。
其间,周似被疼痛弄醒,除了刚醒时抑制不住叫了声,其余时间她皆咬紧牙关硬生生的挺了过来。
顾怀安因为是女子,一直在谢狸旁边帮手。
等到彻底将周似身上伤口处理好时,已经过去半个时辰。
谢狸到客厅时,立即有人上来询问情况。谢狸见卫北神色焦急,略有慌张,忙安抚道:“她现在已经没事了。”
卫北暗自舒了口气,随即面色恢复平静,再见不着方才的情谊,“这几日,麻烦谢小姐照看一下她,她这种情况不宜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