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有没有担心我。”尚弈轻轻触碰她脸颊,声音温润却透着股强势。
谢狸一时没有回话,今日上午时,她听着战场的拼杀声,想的是日后要对他好点,再好点。而此时,他正活生生的抱住她问‘你有没有担心我。’
这一刻,她感觉到一种真实的情感。触手可及,一种相互的情感。或许,这对她而言不一定是爱,却是一种可被触摸的情感。
谢狸转身,轻轻抱住他腰腹。指腹处是盔甲,坚硬,冰冷,却在战场中护住那一副凡人之躯。
“你有没有受伤?”
“你在担心我?”
谢狸嘴角轻弯,颔首。
“谢小姐,怀安受伤了,麻烦你………。”帘帐被人掀开,南康神色焦急,他身后顾怀安脸色略显苍白,手腕处沁出点点鲜血。
与南康相比,顾怀安神色较为平静。
见着相拥的两人,她轻唤,“表哥。”
南康回神,躬身道:“主子。”
尚弈皱了眉头,对着顾怀安唤道:“你过来。”
因着伤在手腕,男子不必避嫌。
顾怀安低着头,目光落在褐色的地板上,须臾,她抬起头,对着谢狸道:“不是说一个人住吗?”
“顾怀安……”说话的是一旁怒其不争,神色晦暗的南康。与以往,黑瘦,高大的男子相比,他已经变了许多。
不过人世间,人只要活着都会变的。
顾怀安没有理会南康,她侧过头,去看一旁静立的尚弈。
“表哥。”
“表哥……表哥……表哥”
依旧没有回应,谢狸低头将她手腕上的纱布裹好,轻道:“好了,你手腕这几日不要沾水。”
没有回应,顾怀安并没理她,而是看着尚弈。
尚弈,尚弈看着谢狸,目光摄入。
谢狸从未见过他这般严厉又孤寂的目光,像夜色中的一匹孤狼。他在等她说话,等她一个承诺。
谢狸抿抿嘴,声音轻而软,“现在是两个人住了。”
说完,她起身,掀开帘子走远。“我去后方军医处,晚点回来。”
☆、欲
帘帐内三人,神色各异。但无疑,尚弈却是愉悦的。此时,他脸上罕见的露了笑容,不是以往的面无表情。
顾怀安敛了眉目,起身欲离开这窒息的地方。
“站住!”尚弈厉色呵斥,神色冷淡。
“表哥。”
“叫我表哥?”尚弈反问,“不是主子,或是尚将军。”
“表哥………”
尚弈懒散的坐在床沿上,眸光冷厉,“你叫我表哥,那你可曾见着有表哥命表妹上战场之事。顾怀安,你做这些蠢事是因着你并不了解我。”
“我怎会不了解你。”顾怀安大吼,神色透着丝疯狂,“尚弈,嘉庆二十年,驻守边塞一年,我陪着你。深宫两年,我女扮男装,同你步步为营。这些时光中那谢狸还不知在何处,我怎会不了解你!”
尚弈神色淡然,那些时光,尽管他身边有得力助手南康,卫北以及一手培养的一百暗卫。可他并未产生有人相伴的感觉。
他一直是一个人陷在年幼时的晦涩阴郁中。
“尚弈,一直都是我陪着你,前几月,你腿部受重创,是我留在你的身边。”
“正因如此,我感念你对我的好,因此我才令南康护你回家。”
夜色重了点,远处有火把被陆续点燃,尚弈起身,将四周烛火点亮。帐篷外是寒风轻微的声音,帘帐内是顾怀安尖细声。
“对你的好?尚弈,你明明知道我爱你,我爱你。”
尚弈皱了眉头,缓声道:“我之前不知。”
南康一愣抬头,目光落在尚弈身上。他方才一直默默的立在角落,面无表情,此时听得那句‘我之前不知’才透出惊讶的神色。
三年的陪伴,是要有多不放在心上,才会没有发觉一个女子对自己的情谊。
“尚弈………”顾怀安呢喃出声,她似对他这句话毫不相信。
尚弈厉了声音,两个时辰的征战早已消耗掉他的精神,他疲惫不已,再不想将精力废在这无谓的谈话中。
他嘴角轻勾,态度略为轻慢,“尚弈?表哥?主子?将军?你称呼换的够快的,现在给你个机会,这四个称呼中你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