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黯淡忧伤,她的目光将他撕裂出一道伤口,抬起的手依然执着地不肯放下,“它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给我。”
一旦东西落入她手中,那人势必不会放过她,今夜的黑衣人她尚且应对不及,今后呢,她要与那人强大的势力为敌吗?
容月将手中的东西抛给月影,“月影,你先走。”
月影的轻功在她之上,想要脱身总该是没有问题的。
她身后的暗影点头,一转身便没入了黑暗之中。
那一袭清白的月色身影倏然掠去,想要追上那抹暗影,一抹清隽的身影挡在了他的身前,袖色微抬,月白衣袍里的掌风直面容月而来,却又在近在咫尺之间猝然抽离。
身后的灵儿想要持鞭追上去,却被男人白色的衣袍拦下。
对面的女子手持银枪月,身影清高决绝,一袭浅色衣袍猎猎,枪身在月光之下泛着幽寒的冷光。
这个女子,明知不是自己的对手,却还是孤身一人挡在他的身前,初见她之时他欣赏她的这份勇气,可如今,他心疼她的这般倔强的执着。
“你的执着终有一日会害了你。”他敛起衣袍里的净色白莲,目光比月色更晦暗。
“多谢芜离公子的提醒,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既然面前的这个男人跟月湖山庄的血案脱不了干系,那他背后的势力也必然牵扯其中,如今她既然有了筹码在手,她又岂会轻易交托出去?
若她只是跟单纯的女子,不曾经历过生死磨难,她势必会远离江湖的恩怨,可这个男人不明白的是,她的执着来自她心中的仇恨,如果她没有了这份执着,她还如何去为月湖山庄的一百条人命去血债血偿?
那月白身影倏然而至,容月未及反应便被他点了穴道,身体忽然被人横空抱起,手中的银枪月倏地滑落在地。
清白月色的衣袍一闪,便已落入了马车上,芜离小心地将她安置在马车内。
“你要带我去哪?”动弹不得,女子的眸色一冷。
“当然是离开这里,你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这里不安全。”将一件衣袍披在她身上,芜离吩咐灵儿赶起了马车。
“放了我,或者,你杀了我。”
“我不会杀你,但是,暂时也不会放了你。”他撩开窗帘看了一眼,确定已经离开了小镇入了树林才放下车帘,回头看她。
“你困不住我。”穴道她迟早会打开,到时候她一样会走。
“以我的能力,相信还是可以留下你的。”
清明的眸色微暗,容月不得不承认,她还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既然没有选择,容月索性闭上眼睛,暗暗运道想要解开自己身上的穴道。
“别白费力气了,没有我,你解不开身上的穴道。”
有些置气地睁开眼,容月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马车忽地颠簸了一下停了下来,一阵冰凉的触感自容月袖口中滑了出来,恰落在了袖口处,低头间便看见一只玉笛。
幽邃的眸光微闪了一下,心中暗自思量着。
芜离迅速挑起车帘,走了出去,眸光在看清挡在马车前的暗影时,倏然一冷。
“公子,让我去。”灵儿轻巧地跳下马车,挥起了长鞭。
“速战速决。”安稳地坐下,那一抹清白的衣袍挥袖扬起马鞭,车前的铃铛响得急促而森冷。
他自是明白,这暗影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在更多的影卫到来之前,他必须将她带离这里。
玉笛滑落在地,容月亦趁着颠簸摇晃的马车借力使力摔落在地,恰在芜离进来之前吹响了嘴边的笛子。
笛声清亮绝响,在山林中响得尤为清晰。
芜离的身形微颤,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回头,便看见一抹降紫色的衣袍从天而降。
似神袛下凡一般,男人一身宽大的紫色衣袍迎风招摇,孤傲冷峻的五官上一双狭长的凤眼深邃悠长,冰冷的薄唇紧抿,身上散发的高贵俾睨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冷风猎猎,吹开车帘,车前的铃铛似要撞开一般响得清脆,容月在看到车外的那一抹身影时亦是微微诧异,眸底一丝暗涌翻腾,她不曾想他竟真的这般迅速地出现在她面前,她曾以为或许不过是他兴起时的一句玩笑话。
一袭月白的身影挡在了马车前,隔绝了容月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