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康熙说的滔滔不绝,但也注意到了云瑶脸上的犹疑之色,便有些好奇的问道:“爱妃可是有什么想要说的?”
云瑶犹豫的说道:“请皇上恕臣妾冒犯之罪,国子监的课程臣妾也听说过,咱们满人毕竟是从马背上长大的,对于汉学了解不深,难免也有轻视之心,若是只为了科举考试,是否有些本末倒置了!那到时候学子们也不是一心向学,岂不有违皇上的本意?”
云瑶见康熙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就继续说道:“臣妾在家中时,就听说过凌泰在国子监的多半学四书五经之类的,这些凌泰大都学过,在国子监也就是混日子罢了,凌泰早在几年前,就大幅度缩小了在国子监的时间,回家学习骑射,满蒙语言等,还要随阿玛和舅舅一同处置一些官场上的事,以增长见识。”
康熙听了云瑶的话之后,也兀自思考起来。一时间屋里陷入了一片沉静的气氛当中。
康熙想了好半晌才道:“爱妃说的也有理,若是让满洲子弟们都学汉人整日坐在书房念书,也不现实。”
就连云瑶家里这种类似于书香世家的构成都对国子监的课程不太上心,那其他压根就不用想,如今还有不少满人不认识汉字,还以此为荣,这些人若是知道康熙设立这样的官学,那到时候还不得闹翻了天?
云瑶见康熙苦思冥想的样子,转了转眼珠子,担心康熙想下去会引火烧身,连忙把这个锅扔到别人头上。
“皇上,您不如将这件事放在朝堂上讨论,朝廷重臣们总比臣妾这个后宫女子懂得多,刚才臣妾说的也不见得是对的,您问臣妾就是缘木求鱼了!”
康熙听见这个,眉头松了开来,笑道:“爱妃说的是,朕确实该问问朝堂上的重臣,不过爱妃的话对朕也并非无用,爱妃也不必妄自菲薄。”
云瑶见此倒也没有接话,这种事情对于云瑶一个后妃来说,忌讳有很多,云瑶也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在康熙心里建立的形象破碎,因此只能不做声。
康熙说完这些烦心事之后,也没有再和云瑶说这些,反而与云瑶说起了家常话,没有再提起之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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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的情况出乎康熙意料,本来康熙和图海商量完这个官学之后,图海以及康熙都有些忧心忡忡,担心朝堂上的阻力太大在,这个官学办不下去。
图海也十分尽心尽力,不仅是因为这个提议是云瑶提出的,而且图海也从中看到了好处,对于满人来说,因为人数较少的原因,满人们一直都对如何掌控朝堂心惊胆战,哪怕图海对于汉臣们十分亲近,也改不了图海是满人的事实。
若是依照云瑶的想法建立官学,图海就发现这个官学里的人将来一定有不少人会进入朝堂之中位居高位,不管是人脉,还是其他东西,这个官学带给学子们的东西绝不会少。
若不是凌泰已经准备科举,图海就恨不得让凌泰进去历练一番,不过图海却是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孙子,他们两个目前来说毫无建树,只是在军营里当差罢了,图海准备当官学建立的时候,就把玛礼善以及玛尔赛两兄弟塞到官学,想必他们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让康熙和图海没有想到的是,朝堂上大部分的臣子们都非常支持这个建议,而汉臣们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根本不曾插嘴。
甚至连安亲王都进言,说要成立一个宗学,仿照官学,让宗室们集中管理学习。
康熙对此始料不及,连忙停止了朝议。又召见了图海询问详情。
图海对此只能苦笑道:“启禀皇上,奴才也没有想到会有如今的情形,这可不是奴才推动的。”
康熙闻言有些不满,问道:“那朝臣们怎么这么积极,就连宗室们也跃跃欲试,情况都弄不清楚,让朕怎么敢动手?”
图海闻言笑道:“皇上多虑了,依奴才看来,朝臣以及宗室们八成是会错您的意思了,以为这个官学是用来让满洲子弟们进入官场的一个渠道,朝臣们自然会热烈响应。至于宗室,估计是安亲王担心他的儿子们,这么多儿子除了世子能继承他的位子,其他的估计都没有什么好位子,若是办了宗学,皇上说不定会看中那个宗室,将来就如同安亲王一样建功立业也不是不可能。”
康熙闻言恍然大悟,转瞬想到建立宗学还有官学的诸多好处,心里不由十分激动。然后又道:“看来朕建立官学以及宗学是百利而无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