挐讷有些疑惑,通常来说,即使是这种小店也要预约时间,店内不会同时招待两波正客,他以为榴华在里面,可显然刚才的那一对青年男女才是正客。
客人刚刚走远,一直安安静静的招待们便放松了神经,以她们自以为窃窃私语的音量交头接耳起来。
“刚才的那张脸,真是笑死了。”
“哎呀呀,男人频繁来店里,女人当然会不高兴咯。”
“谁叫她自己选的招待呢,太丑的不配伺候,叫店里最漂亮的来嘻嘻嘻……”
“也是,我们这种店里真是好呀,有脸就够了,没有手艺还不是照样吃饭?”
“你又酸!脸好看怎么样,一说话就叫人倒尽了胃口,男人上一秒还色眯眯,下一秒脸都绿了,噗,才叫可怜呢。”
“嘘,你们小点声嘛,她又听见啦。”
话虽这样说,里面却嘻嘻哈哈笑成一片,许是不觉得被听见会怎样。
珠帘再次被拨开,里面传来的应该是店主的声音:“喂,快去快回,下一波客人就要到了。”
站在门口的身影微微停顿,一手抵着珠帘,一手遮挡在眼前,似乎在室内呆了太久,一时难以适应外界明亮的光线。
挐讷的目光瞬间落在她向外翻出的掌心,阳光下,格外清晰的掌纹描绘着与生俱来的路线,他忽然止不住指尖的颤抖,不敢置信的视线移向下方的唇,那形状描摹过千万遍从不曾忘却,却黯淡了记忆中的娇美颜色,干涩而枯败。
双唇张开,依稀是往日优雅幅度,而声音竟自颈间扣着的金属仪器上传来,发出粗砺难辨的电子合成音:“知道了。”
又是一阵遮掩不住的笑声。
他只觉喉咙像是被塞进了滚烫的烙铁,灼烧得疼痛难忍,仿佛那低廉劣质的电子喉是安在自己的喉间,哽到呼吸都困难。
他看着她熟门熟路地用一对半新不旧的袖扣和隔壁弓-弩店的小哥换了一支营养剂,看见一双不老实的手有意划过她的手背,搭上她的肩膀……他闭上了酸痛不已的双眼。
Bonjour mon soleil。
今夜も、月が绮麗ですね。
每一个清晨,每一个夜晚,每一天相见,每一夜别离。
两千个日夜不断试探的爱意,换来两千个日夜不停歇的避而不见。
而当睁开眼,终于愿意正视的时候,看到的,却是陈年旧尘埃里的,自己。
END
写在后面的话(反正只是中篇就当凑个字数,不许拍打作者):
一开始就打算写这样一个女主,她有良好的出身和教养,她的品性是真正的白莲。尽管可能没有什么有用的才能,但她的纯洁、善良和坚强不该成为人们用以抨击的污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的审美似乎发生了改变,凶残、小心眼、睚眦必报甚至不择手段成为了大众心目中真实不矫情的代名词。可我还是觉得,纯洁不是傻,善良不是脑残,坚强更不是自不量力、冥顽不灵,这样的女孩子本该值得喜爱,为什么会变成我们嘲笑的形象?是因为嫉妒?
而关于男主的部分,说实话,这个人物写到故事最后,连我自己都和基友说“越写越觉得男主太渣,让女主把他飞了算了”……嘛,怎么说呢,其实并不是男主太渣,是省略了中间太多情节,让人觉得似乎男主付出的不够多。回头数一数,哪里是不够多呢?单是直接或间接写到的,为女主豁出性命的情节就有三次,而没写到的,未必就没有。反过来说,女主除了坚持不懈地表白(并且是以非常隐晦的方式)以外,似乎也没有为男主做过什么,但也可以说正是她拯救了男主,她的善意给了男主灰暗的人生一缕阳光,而她的家世为男主提供了攀向上层的爬梯。
为什么会两个人会经历种种挫折?(还不是因为蠢作者安排的……咳咳,划掉)
性格决定命运。
最最起初,就像我前面说过的,一个名字引发的悲剧。人类是群居动物,这是老生常谈了,人们乐于欺压看起来最孤立无援的对象,以保证自己在集体中的地位不会处于最低点,那么连名字都让人没法称呼的一个人,不会有多少人愿意与他交流,他变得阴暗自卑,就更被集体所排斥,恶性循环。而这个被排斥的人却恰恰有着极强的天赋,这让其他人感到不甘和不安,当他们发现他似乎找到了出头的机会(即与女主结识),他们必须付诸行动来阻止一切可能,直接毁掉他的身体便是釜底抽薪,尤其他们非常清楚这种群体行为几乎不会被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