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
闻言,郑衍文脸色一沉,要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帐中的气氛一下子从热夏到了冷冬,仁清不敢出声打扰。只见郑衍文一人站在军帐中的桌子前不知在想着什么,桌上还有备好的纸笔,研好的墨水。
过了好一会儿,郑衍文冷冷的说道:“找个人回家一趟,去打听打听少奶奶最近在做什么。”
“可要带封信给少奶奶?”仁清问道。
郑衍文冷笑一声,说道:“不必。”
听完,仁清也不敢多待,立马退下吩咐下去。
得知时芫大半个月一封信,一句话都没有捎带给自己,郑衍文的心仿佛被一盆冷水浇过,冰凉的冷意倒是让他清醒不少。
次日,仁清过来回禀通讯兵从邑城处带来的消息。因着大营离邑城快马加鞭往返一天时间就够了,所以通讯兵从昨天出发,今天就带回了消息。
仁清说道:“少奶奶在邑城买了一座倒闭的酒楼,正在大张旗鼓的改装。听说要开一家货行。”
“嗯,知道了。”听完仁清的回话,他心里又是一堵。
买酒楼,开货行,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会他这个相公一声的。看来他还是小看了他这个娘子!往常倒是自己一厢情愿,剃头担子一头热了。
这么想着,过了好一会儿,郑衍文突然摇头笑了,笑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以情爱为重了。
罢了罢了,随她去吧。想通了的郑衍文接着处理军务了,只不过不知怎么的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其实郑衍文这样想倒有些错怪时芫了。时芫并不是刻意忽略郑衍文,她是那种,你不主动联系我,我也不会想你的性格。尤其在时芫一心把时间花在事业上,更是无暇顾及旁人。
酒楼的改装按部就班的进行,几乎到了尾声。时芫期间来看过好几趟,有些做的不合格的货架,当场和木匠师傅们提了建议进行修改。仁明这边的人也找好了,一共十个人,两个掌柜,四个伙计,楼上楼下各一个掌柜两个伙计照顾。
若是忙不过来,后期再增加人手。两个掌柜均是时芫亲自定的人选,一个叫章丘,三十岁左右,本地人,会说一点维赫语,原来是一家绸缎庄的大掌柜,因为绸缎庄的少东家吃喝嫖赌把家产败光了,所以章丘也就失业了。时芫让他在二楼负责售卖绸缎茶叶等长岩国的货物。
另外一个是个秀才,并不是通过前来报名应聘的。这个秀才叫杨平,本来是在街上卖字画为生。
有一天时芫路过他的摊子,看到一幅落日余晖图,忽然觉得和这边城的喧哗格格不入,却又显得相得益彰,熠熠生辉。
于是问道:“这画怎么卖?”
只见摊主拿着一本书正在看,闻言撇了一眼时芫拿的画冷淡的回答道,:“五两,不议价。”
一旁的环碧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满,说道:“你这摊主好生傲气,这么卖东西,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字画卖出去?”
闻言杨平合上书,认真回答道:“我观你们主仆二人穿戴华美,尤其这位,想来也是非富即贵的达官贵人。像二位这样的地位往日去的恐怕都是那数一数二的富有盛名的商家店铺。能一时间停留在我这个小小的摊位上驻足良久,想必是真心喜欢这幅画。既然真心喜欢,二位又不差那些黄白俗物。所以我态度如何,都不会影响二位的购买与否。少说两句话,多读两行圣贤书,岂不美哉。”
时芫倒是被他一番话给逗乐了,不仅条理清晰,口若悬河,态度上也是不卑不亢,实在令人记忆深刻。
时芫悄悄打量了一下他,见他衣物虽然整齐干净,但是衣角处仍然有轻微的磨损。想来若不是过不下去生活,凭着文人的一腔傲骨是不会在街上出售自己的字画的。
于是时芫说道:“先生文采过人,不瞒先生说,我近期要开一家货行,就在聚朋楼对面的天香楼,现在正在逐步准备。我观先生是有大才之人,这小小的字画摊虽好,怕是让先生施展不开拳脚。我这边正好招一个掌柜,我对先生一见如故,无论先生有无经验,只要先生愿意来,我必然敞开大门欢迎。”
说完,放下五两银子,然后把落日余晖图收起来。
走之前留下一句:“先生不必着急答复,若是先生考虑好了,可去天香楼找一位叫仁明的,他自会替先生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