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ky!”丛采青双掌一击,“那么开工喽!弓矢,交给你指挥。”
弓矢看了他们一眼,虽然不知道所谓的“玄武”是指什么,他还是没有发问。至少,他们的目的一致,都是要救眼前这片雪下的人,那就够了。
“……结果藤三郎学长扑了个空,原来藤居然被自己绊了一跤,摔的好可怜。”哑笑一边回想当时的情景一边忍着笑意。
“我,那个……当时以为还在排练剧本嘛!日香学姐没说停,我哪敢擅自做主?”藤三郎底气不足地争辩。幸好是黑暗中,他的脸涨成了酱紫色也没有人看见。
“然后呢?”藤次郎似乎也觉得这一段颇为有趣,问起了下文。
“什么?”哑笑仿佛没有听清,侧过了头,不知在倾听什么。
藤次郎察觉到她的异常,静静听了一阵,却未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只有三人轻浅的呼吸时时浮动。
“好像……有什么人在靠近。”哑笑困惑地凝视着眼前的黑暗。并非耳中传来的声音,似乎来自某个奇异的方向,遥远得仿佛远古或异界,而亲近得仿佛来自自己的血肉。
她的呼吸忽然一滞,体内升起异样的感觉,仿佛一只细小到近乎无形的手轻柔地碰触着血管内壁,血液中一线冰冷,如同此时流动的已不是人体的鲜血,而是冬日湖底的暗流,青蓝的冥光泛起,潆洄的细碎的涟漪。
然而这时的她竟然并不觉得可怕,因为那呼唤分明来自那只细小的手,拼命地、拼命地试图将她带离死亡的危险。
然后她应着那呼唤向上伸出了什么,不,不是手臂,她的手臂已经冻得几乎麻木,但她清楚地知道那向上伸出的是自己的一部分,超脱身躯的一部分。
“津奈,你该不会是……”受到她的影响,藤三郎压制住体内近乎沸腾的血气,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忽冷忽热。
“怎么?”藤次郎已经熟悉了自家弟弟的这种状况,却不甚明了哑笑究竟为何。
“竟然会是这样。”藤三郎龇牙咧嘴地苦笑,“早知道也不用这么担心啦。”他语调轻快, “哥,你还记得四圣兽吧?传说中守护天地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你十三岁那年到出云游玩,走到一家门前突然全身发热,然后就站在当地不动,直到有两个小女孩从那家跑出来,把你拉了进去。当时和你在一起的四郎吓得不轻,连打七通电话把正在千叶开会的我硬是叫了过去,结果被告知你是某个先知后裔的丛家所选择的‘朱雀’,而那两个女孩则是丛家的‘坎’和‘离’,要奉你为宿主什么的……如果不是你从那以后体质就异于常人,而她们又当真与你寸步不离,我会以为那只是个玩笑而已。”
“呵呵。”把他的老底都给掀了呵,真是不留情面。藤三郎尴尬地笑笑,“总有两个女孩子在身边陪着也不见得是好事。今天好不容易把她们留在剑道场那边,恐怕这样子回去以后又要被大骂一顿了,明明我才是主人好不好?”提起那对双胞胎姐妹花他就头痛万分。不愿想象未来的惨状,他用力晃了晃头,“按现在的情况看,最后一位圣兽也要出世了。真没想到津奈会是玄武啊。”听说青龙白虎都是男的,想不到津奈这样毫不起眼的小姑娘会是同盟。
“玄武?”哑笑已经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中,而她居然没有一丝讶异,仿佛早就知道一切,虽然她分明是首次听人说起。
“看来我们要得救了。”藤三郎兴奋地吹了一声口哨,“喂,津奈,你试着呼唤对方,也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具体位置嘛。”
“等等。”藤次郎一凛,“虽然我不了解你们的事情,但我想,所谓呼唤无外乎是一种能量的传递。如果能量过于庞大,是否会引起第二波雪崩?”
“我也是这么认为。”哑笑轻声表示赞同,“毕竟我还完全不熟悉它的用法,很容易引发意外。我想,既然能‘听到’他们,应该距离不会很远,我们还是耐心等待的好。”她担忧地轻叹,“看样子,我和学长都不要紧,反倒是藤次郎先生比较危险。”
是的,危险。常人的体质未必能忍受这样的环境,就好像她,在名为玄武的本我觉醒之前,几乎已经耗尽体力而昏厥。受到两人保护的她尚且如此,直接暴露于寒冷中的藤次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