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俊勇夫妻俩也深爱着盼盼,他们说盼盼来了,正好可以弥补没有女儿的缺憾。
齐雅欣跟盼盼买了好些衣服,有空就把她和两个儿子一起带到外面去玩。
还常常叮嘱公婆:宁愿田地里荒芜着,也要照顾好盼盼,要是缺钱用,她们随时都可以寄钱回来。
两个表哥也把盼盼当成了小尾巴,在家里的日子里,走到哪儿都会带上她。
蓝楚教盼盼跟她学着下地、砍柴、做饭等等,她说不能等到盼盼跟当年的雨叶儿一样长大了,才发现她其实什么都不会,那样就晚了。
雨叶儿还想再去看看那个蓓蓓的,可她听知情人说:蓓蓓的爸爸又给她找了个新妈妈,两口子已经将孩子带到了城里的智障学校上学,他们边打工边照顾她。雨叶儿听到这里,就欣慰地笑了起来。
那个智障女李红不堪忍受家庭的暴力,又没有为她说过公道话的人,加上孩子也疏远厌恶她。
在一个浓雾弥漫的早晨,可怜的她选择了默默地逃离。
对于婆家人来说,她已完成了她的“使命”,现在离开婆家人只会感激她;娘家人想着由于她,自己又无端蒙了多少羞,她的离开说不定对娘家人也是一件好事情。
没有了人去找寻她,也没有谁去干预过古家人。在大家的眼里,不值得为了一个傻子去得罪一大堆子的正常人。
雨叶儿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百感交集,她专门去找古艮,希望他能将李红找回来。可这古艮竟然毫不在乎地说:“我到处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她。”
雨叶儿知道他在说谎,进一步劝解他: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孩子也应该去把她找回来。
古艮被人戳中了要害,心里烦躁不安的,见雨叶儿又是孤身一人,便吼叫道:“怎么!我把她个光吃饭不做事的白痴找回来,你养着啊?你要不养就别多管闲事!”
古艮的一席话将雨叶儿将住了,她只好垂头丧气的去找李红的婆婆,她想着同为女人,李红的婆婆不管怎么说,也应该有一颗慈悲的心怀。
可等她找到李红的婆婆,说明来意后,没想到李红的婆婆竟然破口大骂,说雨叶儿多管闲事,一定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来的,骂到最后,她竟然还一口咬定:李红就是雨叶儿拐跑的!
不代李红的婆婆骂完,雨叶儿便吓得落荒而逃。
雨叶儿又去找了村委会,希望他们能出面干涉一下古家,可人家全都好心的提醒她:别惹祸上身,后悔就来不及了。
雨叶儿只好垂头丧气地往回走,路上正好遇到了李红那已经十二岁的儿子。
只听见李红的儿子对他的同学说:“我那个傻子妈已经蠢死了,我就没有妈了,也不再是傻子的儿子了!以后我就是跟你们一样,是正常人家的孩子了!”
那孩子说完就继续和同学们嘻嘻哈哈的,脸上却看不到一点悲伤的神情。
雨叶儿却听得义愤填膺的,可她没忍心去责备孩子。
她知道孩子能有这样的想法,除了从小来自家庭里的耳熏目染、潜移默化外,还有社会上对于弱智者的普遍抵触行为。
她想这李红就是留在家里,早晚也得被她家里的人折磨死,选择逃离也是选择了一种解脱。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了一回“人”,终于自己做主选择自己的生活,哪怕前面等待她的是永远的饥饿和寒冷,甚至死亡也不能阻止她向往自由的步伐。
雨叶儿虽然和智障残疾者疏远了关系,但这并不妨碍她对智障者的同情。
要是遇上有谁在笑话她们,她总是义正言辞的为她们辩解着,丝毫不顾忌自己是否得罪了那人。
有那自认为高尚的人就跟她划清了界限,她也不在意别人的冷淡,依然做着弱势群体的“代言人”。
不过随着陈立夏做包工头的知名度越来越高,别人看她的“身份”也水涨船高。
在这个“向钱看”的年代里,她的话语自然就成了“金口玉言”,能引起许多的共鸣,也让许多人改变了对智障者的看法。
陈立夏和雨叶儿的女儿陈田馨高中毕业考取了中国医科大学,毕业后又攻起了研究生博士学位。她常笑言:自己要把毕生的学识和精力用在智障患者身上,争取早日攻克和治愈智障患者。
儿子陈昕满大学毕业后便进了一家上市公司,他工作踏实认真,平时很受老总的赏识,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部门经理了。他也跟他的父母一样,本性善良、热情,嫉恶如仇,从不以势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