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喘_作者:opia(21)

2019-01-05 opia

  她把钱掖在衣服里面一层,走出玻璃房,蹲在街角的两个混混瞅她一眼,林海棠不紧不慢的走着,路过诊所,往里头瞥了眼,走了进去。

  等她出来,两个混混挪了地方,在街对面蹲着,她拎个药袋,挑大道走,她排队买了两个热腾腾的酱肉包,边走边吃,他们依旧黏在她屁股后面。

  棚户区治安混乱,大白天也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抢劫,警察抓了一批,又放一批,抓不完,放不完,是个死循环,林海棠一个人,大清早来取钱,瞧她是手无寸铁的女人,能不盯上她吗?

  林海棠心里的想法简单,大不了在街上走个来回,上班的人多,她就不信邪,真敢直接上手抢。

  她不慌,慢悠悠的晃,路过歌厅门口,她停了脚,瞄一眼街对面,篷布是掀开的,桌子椅子排成一路,男人拎了桶水,卖力的拿抹布擦洗,洗洁精的泡沫流了一地,随着地势正好流入排水道。

  她身上没揣纸,吃完包子,五个指头油腻腻的,走了过去。

  程聚只穿了件黑色的短T,耳边别根烟,手肘弯成满弓,大力的揉搓附在椅子上的顽固污渍。

  “老板,借个水,洗手。”

  程聚抬头,女人娇小羸弱,鼻头冻得通红,缩着肩,伸出右手,张开五个指头,给他瞧指头上的油渍。

  程聚以为她大清早来照顾他生意。

  他看她两秒,将抹布丢在地上,站起来,浇些桶里的水出来,洗干净手上的泡沫,林海棠看向他通红的手心,掌心上的纹路给冻成了辣椒色的树叉子,清晰又明显。

  程聚转身往里走,林海棠以为他吝啬一点水,准备开口骂他祖宗十八代。

  结果程聚拿了个塑料盆子和红铁皮暖水瓶回来,把林海棠酝酿的一溜脏话给堵了回去。

  热水从瓶里倒出来,登时腾起一叠雾气,程聚把桶倾斜半边,到进去冷水冲合,试好温度,觑她,“不洗了。”

  林海棠蹲下身,受宠若惊,“你这服务太周到了。”去个油渍而已,还有热水招待。

  程聚目光移过来,“那我倒了。”

  林海棠蹲下身,赶紧将双手浸入水里,生怕他倒水,温度适中,热水像鱼儿般在掌下游动,舒服。

  女人的手不比男人糙,林海棠每天涂涂抹抹,一双手保养得极好,细皮嫩肉的,纤细柔长,就是太瘦,舒展开看还好,五指一弯,骨节凸出,没营养。

  林海棠玩心大发,两只手在水底下有节奏的浪动,程聚舌尖顶下唇,瞄准猎物,从水里捞起她不安分的手,掠起一尾晶亮的水珠,不由分说的拿洗洁精挤出几滴,滴在她手心。

  程聚冷脸,“玩儿呢?”

  林海棠周身的血液顿时汇聚到一处,男人粗糙的指腹沾着洗洁精在她掌心打转,很奇怪的感觉,又酥又痒,男人的皮肤又像仙人掌的刺,扎她手,任由他捣腾。

  “没想到,你还提供增值服务。”林海棠呼口热气,尽力忽略那处不自在。

  程聚睨她,“真把自己当上帝了。”

  顾客是上帝。

  林海棠撇嘴,“你恶人先告状,再说是你主动拉我手,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程聚笑了,搓起的泡泡盈满掌心,黄色的油渍不见踪影,“更亲的都做过了,你还在意这事。”

  林海棠抿唇,按下抽手打人的冲动,瞪他。

  程聚瞥一眼远处,又瞧瞧她,“我看你是走投无路,洗手无非是个借口。”

  程聚好歹在外头混了几年,盯梢的技能学了八分,养成了习惯,走到街上,扫一圈视线范围内的人,心里才安稳。

  “远处那两人朝这边频频张望,男人给女人洗个手有他妈这么好看,也不至于饥渴到专门组对看女人。”

  林海棠也不瞪了,讶于他这逆天的观察能力,“可惜了,你没进成军校,埋没了你这株好苗子。”

  “余庆生的屁话,你也信。”程聚瞥一眼远处,两个混混靠在街角,相**火抽烟,“得罪人了。”

  林海棠摇头,“去取款机取钱,一出来就被盯上了。”

  程聚把她双手按进盆里,洗尽沫子,“他们也只敢跟着你,瞧你是个女人,还长得漂亮,说不定还要劫色。”

  “老娘我也不是好惹的,惹急了,我咬人。”林海棠佯装凶恶,咧开一排整齐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