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放大炸响了。我一边胡乱抹眼泪,一边粗粗地咽下嘴里的面,恍恍惚惚地问她:“你说那个男的昨天又来取了一份面?他长什么样子?”
老板娘还没回答,我直接坐不住站起来了,又惶急地问:“是不是很高,下巴这儿有个小痕,然后有点苍白,黑眼圈这个位置都是浅红色的。身上总有点消毒水的味道,然后穿一身黑衣服,黑皮鞋,就没换过似的。然后挺有力气的,不怎么爱说话,还有……”
老板娘有些招架不住:“哎呦姑娘,我也没看那么仔细呀,不过确实挺高挺壮挺白的,有点像混血……”
我直接冲出座位往外跑去,身后鸭哥先反应过来,站起来惊诧唤我:“哎!乐意,突然干嘛去!?”
我头也不回,大声道:“我有事儿!”
我有事儿。
唯一重要的事儿。
特别重要的事儿。
别的我什么都顾不上,什么也不想做。我只想去一个地方,确认一件事情,找到那一个人。
我拼命三娘一样跑出店门,直接窜到一辆飞驰来的出租车身前。出租车司机一脚刹车,惊魂未定,脸色不好:“你……你这着急也不能不要命啊。这么着急这是去哪啊?”
我坐在后座大口大口呼吸,突然笑了,我冲司机喊着说:“去魇足之夜。”
怕他不熟,我又补充道:“那个烧烤店!”说完这句话,我又哭了。
我又笑又哭一定把司机吓着了,他摸摸要被我喊得吵聋的耳朵,嘀嘀咕咕几声,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还没到晚上,魇足之夜的露天夜啤还没开始营业。我穿过店面,来到后门,一路上遇到很多忙忙碌碌的服务生,但他们都没管我。
我穿出后门走了几步,直到看清面前的铁皮配电房,然后我就站定不动了。
铁皮配电房还是破破旧旧的,和几天前一样,依旧贴了很多警示标识--“高压危险”,“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
唯一不同的,是那同样破旧的金属大门上,用粉色的粉笔画了一只巨大的猪头。
就像我在浴室墙壁用餐刀刻了一排擦也擦不掉的猪头。
就像我在A4纸最后用左手练笔画下了一个猪头。
但眼前这个粉色猪头却是在傻呵呵大笑的,我画的猪头里,从来没有大笑的。
这个猪头大笑的表情配着肥大的鼻子和耳朵,显得很丑。特别丑。
我深吸口气,“咣咣咣”开始敲配电室大门,敲击声很吵,金属门“咣当咣当”的,又把我的眼泪震下来了。
————如果那个女人怕你怎么办?
————这样啊,那你就不要太主动了,你对她越好她可能会越不接受的。你不如想想办法,激她打开心里的芥蒂,让她主动走向你。这样你们才能顺理成章的好好在一起。
一边敲,我一边想要喊,但我突然想起来,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啊。所以伴着“咣咣咣”,我冲里面喊道:“喂!”我抹了把眼泪,又叫道:“喂!”
我心中有强烈的直觉,甚至认为那是事实。男人一定正在慢慢朝我走过来。
面前的门,一定马上就要打开了。
第12章 来个番外吧
夜晚十点半,魇足之夜烧烤店,赵源带着儿子吃羊肉串儿。
小男孩脸蛋又白又嫩,咕噜噜喝完了半杯西瓜汁后,用手揉揉眼睛,睫毛沾了湿漉漉的困意:“粑粑,我困了~~”
赵源说:“好,这就回家了。”
小男孩睁了睁眼睛,突然指着店中央摆着的一口巨大的锅问:“粑粑~~这个锅是干什么的啊?”
那个锅占了足足四张大桌子的位置,上面还缠绕着一堆奇怪的电线。
赵源笑了,看着那锅:“这个锅其实是接受信号的设备。有时候你想看小猪佩奇,可没有电视信号就播不了,所以就得安一口这个锅。”
“那这个锅怎么这么大啊?我都能在里面打滚了。”
“因为有时候房子信号太差,比如在很深的地下室之类的,就需要这个锅大一点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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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很深的地下室里,乐意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