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点半_作者:甲虫花花(4)

2019-01-05 甲虫花花

  我大口喘息,头沉沉地闷痛,眼前男人的轮廓慢慢清晰起来。

  竟是方才上餐的那个服务生,他还穿着黑色的统一服。

  我扶紧案台,紧张地注视着他。

  我已经弄不清他到底想做什么。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有点想逃了。

  “假羊肉?谁告诉你,这里卖的是羊肉串的?”男人声音无波无澜,幽邃的眼神盯紧我,手又轻轻搭上我的肩头,然后一寸一寸的,滑过我的手臂。

  我只穿一件黑色无袖的小雪纺裙,只觉得背心发凉,浑身僵硬,在他手下开始瑟瑟发抖。

  “不是好奇心重么?冰箱里就有答案,我让你看。去吧,去打开看看。”男人的手滑到我的手背,轻轻扣了两下,仿佛某种鼓励。

  我战战兢兢望着他,丝毫不敢躲,也不敢移动半步。我有预感,如果我打开冰箱,可能我就出不了这间厨房了。

  他退后一步,轻轻拍了拍我的脸,然后手向下滑过我的锁骨,手腕,将那摄像器和窃听器一一摘下,在我眼前晃了晃:“是不是奇怪,你那两个同事怎么还不来救你?”

  我吃惊地望着他。

  我的慌张一定完全写在脸上,他笑笑,将小小机器弹到地上,一步踩碎,然后拨开我脸上痒痒的头发,得以更好地盯紧我。

  进而,他的声音来到耳边:“乐意,他们就在那个冰箱里,不去打个招呼?”

  声音轻缓温柔却仿佛魔音,在我脑中轰隆隆炸响了。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变态杀人狂。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词汇,他甚至还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已经理不清头绪了。

  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我猛地推开他想往外跑。几步来到厨房门,我却使出吃奶的劲都拉不开。

  门锁上了。

  或许,我刚一进来,他就锁上了门,然后在暗处静静窥视我的一举一动。

  或许,他根本就是故意把我引到这里来的。

  我出不去了。

  我绝望地倚在冰凉的门上,心跳如鼓,过了半天,才找到一点勇气,慢慢慢慢转回身来。

  男人站在原地,站在厨房的另一头,压根没动,只是黑幽幽地眼睛盯紧我,像是戏耍老鼠的大猫。

  他指指身旁,刚才我站立的位置,平静地开口:“回来。”

  我紧紧贴着门,仿佛那样就能离他远一点。声音使劲发着抖:“我错了,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放我走吧。”

  男人眯起眼睛,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我立刻想逃,但我身后已经是紧锁的大门了,眼看他走过来,我心脏咚咚狂跳几乎跳到喉咙,一着急我干脆爬上旁边的不锈钢案台。

  明显的,我听到他笑了一声。我紧张地看着他,他却还是盯紧我,我慌忙地蹭到最里面,然后抱腿蜷缩成一团。

  他几步就走到我面前了。案台宽大光洁,一低头能看到我惊恐的表情就投在上面。我们之间隔了一臂的距离,他一探身就能抓到我。但似乎觉得我的举动很有趣,他反而站定了,并没有这样做。

  我看着他的衣服下摆,努力不发抖,但我控制不了。

  突然,他把手撑在了案台上,我吓得一哆嗦,抬头看他。

  他也注视着我,淡道:“你倒是会挑地方。”然后“咔吧”一声,他仿佛旋开了什么开关。

  几秒后,我就感受到了热度。

  原来我脚下不是什么不锈钢案台,是铁板烧的电磁炉,而他打开了电源。

  我赶紧往旁边挪。可这一排下面都是电磁炉,我每挪开几步,他就一一开启电源。很快这一片都变得滚烫,躲无可躲,我的一只鞋不知何时还掉了,我都快哭了,觉得自己简直像煎锅上濒死挣扎的鱼。

  终于他似乎玩烦了,突然伸手揪住肩带把我拖下来。

  我反应未及,一下子扑到地上,坚硬的瓷砖地板,我从头到肩再到膝盖都快疼碎了。

  口中一腥,我半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我几乎肯定,他是要治我于死地了。

  右手突然摸到了什么凉凉的东西。我艰难地偏头一望,原来身后的消毒柜被我撞开了,里头装的是串肉用的铁签。

  他黑色的皮鞋就在眼前,然后是黑色衣服的一角。

  他蹲了下来。

  我想都未想,抓起两根铁签就朝他的腿刺过去,男人向后一撤,但我还是感到尖利的签子刮过他的皮肉,一种闷钝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