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好好玩?」玉引退开半步,目光扫过两个孩子的脸,转而看见有人正从凉亭那边来,知道这是方才有人已将这边的争执禀给各府王爷了。
她便没再发话,蹲身揽过阿祚,问他,「伤着哪了?母妃看看。」
阿祚摇摇头,「我没伤着,哥哥拉住我了。」
他刚说完,遥远处传来一句,「阿礼你过来!」
阿礼往後一缩,明显有点害怕,却又皱着眉头一副不肯服软的样子。
同来的是孟君淮还有行四的齐郡王,两人到了跟前,自然是各自说自家的孩子。
齐郡王拽着儿子就说:「你怎麽欺负弟弟?你多大了你,以大欺小你很有面子啊?」
孟君淮则说阿礼,「还学会动手打架了?平常怎麽教你的?道歉!」
阿礼小脸绷紧,看着孟君淮,乾脆道:「我不!」
「道歉!」孟君淮又喝了一声。
阿礼眼眶一红。他觉得这样不对、不公平,又不是他的错!
明明就是这个堂哥先推阿祚,差点让阿祚磕到,然後他们还一起摔倒,凭什麽反而让他道歉?要道歉也得对方先向阿祚道歉!
阿礼和父亲互瞪着,又不敢和父亲真的呛声,就把火撒到了「罪魁祸首」身上。他冲着齐郡王的儿子喊,「你走!这是我家!我不要你在这儿!你走!」
「阿礼!」孟君淮铁青着脸拽着他,赶紧向四哥赔不是,又叫来下人,「先送大公子回东院,跟侧妃说明这边的事,让她好好教。」
「好好教」这话一出来,在场几人都知道阿礼这年肯定要过得不开心。
齐郡王先开了口,「算了,小孩子打架哪有什麽谁对谁错,大过年的,不提了。」
「明明就是他的错!」阿礼委屈得快哭了,四下看看没人能帮他,就将目光投向了玉引,「母妃!」
「嗯……」玉引微皱着眉头。
本来她也在想怎麽帮阿礼一把,只不过齐郡王在,男女有别,她不好直接出言同齐郡王解释,原想等事後再私底下跟孟君淮解释,不过阿礼现下指向她,她就必须帮这个忙了。
第四章
不然,她当众把他撂下不管,这件事阿礼一定会记住。
玉引一哂,没直接说什麽也没再问阿礼或阿祚,她叫了个其他府的孩子过来,蹲身问她,「德婧,跟六伯母说说,刚才怎麽回事?是阿礼主动打人吗?」
「礼哥哥要动手打人……」小姑娘怯怯的回答。
话一出口,阿礼就怒了,「你胡说!」
小姑娘望着玉引却添了一句,「但是,是祍哥哥先推阿祚的。」
有这句话就行了!两边的错都指出来,玉引就不用再直接跟齐郡王解释。
她便看向孟君淮,直接顺着齐郡王方才的话说:「还真是分不出对错,要不……算了吧,阿祚也没伤着。」
两个当父亲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
玉引摸摸阿祚的头跟他说「没事啊好好玩」,又跟阿礼说「这事揭过去,不许记仇」,而後她站起身,却蓦地一阵晕眩。
刹那间玉引只觉後脊渗出一层凉汗,她无法控制地往後倒去。耳闻孟君淮惊呼一声「玉引」,下一瞬,一只手稳稳地托住她,她却还是使不上力气,头重脚轻地一味向後倒着,好像非得栽倒在地才肯甘休。
整个王府都吓坏了。
孟君淮托着玉引,眼看着她面色发白、冷汗直冒,惊得连思绪都不受控制,慌乱地叫人去喊大夫。
还在亭中说话的几个王爷听到这边的动静也大吃一惊,自知不便多留便纷纷告辞,留话说如有什麽需要的,随时知会一声。
花厅里的女眷则没有急着告辞,相较於男眷在此时不方便、不合礼,她们应该留下,尽尽妯娌情分。
行十二的昌亲王妃一直与玉引交好,这会儿吓得手都抖了,也顾不得孟君淮还在面前,上前紧握住玉引的手,急道:「嫂嫂?六嫂!」
玉引能听见耳边所有的动静,就是眼前黑得浑身没有力气,还心悸不已。她锁眉试着平复,良久才睁开眼,见自己正被孟君淮半抱着躺在花园里,就想要起来。
「你先别动!」孟君淮的手一紧,「等一等,等大夫先来看看。」
「我没事了,能起来。」玉引揉揉太阳穴,只觉得身子有点虚,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不适感。「我回房歇着,叫大夫去正院吧。」
孟君淮想想也好,花园里毕竟冷些,便扶着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