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引往後躲,瞥了一眼几步外正翩翩起舞的一众舞女,「这里这麽多人呢!」
孟君淮皱眉,「别管她们,张嘴。」
她只好咬了一口,可他依旧不肯就此给她,硬是喂着她把这颗粽子全吃完了。好在粽子做得并不大,不然玉引看他这麽举着喂她,都替他累。
见她吃完後,他一脸志得意满的表情,把粽叶扔到宦官托着的托盘里,又倒了杯酒给她,「张嘴。」
玉引下意识地一躲,脑海里闪过书里那位尼姑笑骂将军的话——
「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转念她想到出现这句话的时候,是两人正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情节,她的脸蓦地热了,有些懵了,听话的凑过去喝了那杯酒。
醇厚的香气滑入喉,接着一阵浓烈的酒气冲脑。
端午节饮的菖蒲酒是有些烈的,她在华灵庵里十年滴酒未沾,现在的她可是喝几杯果酒都会醉倒。如今这酒直让她觉得胸口一阵阵灼烧起来,随着灼烧的蔓延,全身开始发僵发木,越来越不听使唤。
於是在孟君淮递给她第二杯酒的时候,她已经醉晕得做不出反应,糊里糊涂地就把酒给喝了。
孟君淮低头要舀一勺清炒虾仁给她,对面突然「匡当」一声。
他抬头看去,就见玉引手支着额头黛眉紧蹙,手上酒杯已掉到地上。
「玉引!」他赶紧离席扶她,问她哪里不舒服。
此时,她尚能清醒地摆手跟他说:「喝猛了。」
等他把她抱到二楼卧房,就全然不是这麽回事了。
怀里的她脸蛋红扑扑的,歪在他怀里费力地想睁眼,无奈使不上力气。
他嗤声一笑,将她放到榻上,「喝多了就睡吧,不必硬撑。」
「嗯。」玉引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孟君淮转过头,吩咐下人去备水盥洗用。
几个下人刚退下去,他的手腕忽地被一攥。
孟君淮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见是玉引的手。他一边腹诽「喝多了还挺有力气的」一边把她往里推,温声道:「安心睡,我盥洗完就来。」
「嗯……」玉引的语调拖得很长,嘴角勾起了点笑,毫无徵兆地说了句,「贫尼如此,实在愧对佛门教诲。」
嗄?
他只道她是觉得这样喝酒不好,坐下来对她开解,「没事,你都还俗了,又是我非要给你喝,佛祖肯定不会怪罪你。」
她却忽地撑身坐起来,醉眼勉强睁开,一脸严肃地告诉他,「不对,你应该说『你既不情愿,我便回天庭去,与人间再无瓜葛!』」
孟君淮瞠目结舌地看着她,静心想了一会儿,他这才想起这句话出自於哪。
他愣神瞅着她,她眼旁被酒劲晕染出一片绯色,痴痴地笑着凑近他,胳膊环到他脖子上。
然後她二话不说的迎面吻了上去,孟君淮赶紧回神把她兜住,才没让她栽下榻。
「玉引你……」他哭笑不得地把她推回榻上按住,「别闹,好好睡觉。」
「嗯……」她软绵绵地又应了一声,便阖上眼。
在他以为她已然入睡的时候,楼梯处传来了下人端水上楼的脚步声。孟君淮舒了口气,起身要去盥洗,猝不及防的,衣袖又被人拽住。
他回过头便见她又睁开眼,眸中的醉意好像又深了几分,含着像是甜酒一样的笑意望着他,葱白的手指在他的袖口处绞了个圈,「来嘛!将军……」
孟君淮喉中一热,勉强定住气,「你别、别闹……我不哄你看那种书了!」
可她却爬起来抱住他,一边迷迷糊糊地笑,一边扯上了他的腰带。
楼梯拐角处,两个宦官被杨恩禄打了个手势挡住。他屏息又静听了一会儿楼上的动静,看了两人道:「都下去,船上不留人了,过了丑时再回来。」
「呃……是!」两个宦官看着他这神色也不敢多问,立刻撤下去,喊人备小船回岸上。
卧房里,孟君淮被玉引强拽到榻上,没来得及再说句话,她已翻身趴到他身上。
她含着笑,手抚着他的脸,声音里含着他从未听过的妩媚,「别走嘛……」
「玉引……」孟君淮平躺着,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玉引,连深呼吸都微微发抖。
他避开她的目光,伸手箍住她,克制自己道:「你别闹。你喝多了,好好睡觉,我给你倒杯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