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君白了秦建国一眼，不悦地反驳：“你什么你，没大没小!”
说完这话，杜少君就转过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跟指挥下人似的对秦建国说：“你，先去食堂买点粥，记得不要太干。又不是穷得吃不起饭，要那么干做什么?”
面对陆悠时，人家又换了副面孔，脸上笑成一朵菊花，“家里还有不少肉酱，都是你干娘送来的，你多吃点饭，看你都瘦了。”
“你那个干娘，厨艺还不错!”
秦建国嘴角一抽，他询问地看向陆悠，很想说一句：“他这是咋了?”
但想归想，他还是没问。
本来平时在家，也是他去打饭，这也没什么。
“媳妇儿，我去了啊!”跟陆悠打了声招呼，秦建国拿上家里的盆，直接走出家门。
“哎哟，总算走了!”碍眼的人走了，杜少君顿觉空气都变得新鲜了。
陆悠坐在他对面，语气平淡地问他：“你的病好了?”
“我没病，我好着呢!”杜少君先是反驳，随即讪讪一笑，眼里带着点小心翼翼，“你，你都知道?”
“知道什么?身份还是身世?”陆悠并未正面回应他。
得!听她这么一问，杜少君就知道，陆悠这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也不瞒你。”杜少君收起笑脸，表情一本正经，“我叫杜少君，是方芷兰的丈夫，杜锦绣的父亲，你的外公。”
“至于其他事，你别问，问了我也不会说。但我敢用我的生命发誓，我这一生，只爱方芷兰一个女人，也只有她。”
什么意思?
“那你那些姨太太们呢?还有数不清的儿子女儿什么的……”
“胡说八道!”杜少君差点被陆悠气笑了，姨太太们?
杜锦绣怎么连这种话都跟她女儿说?
“我没胡说，这是事实。”陆悠冷哼一声，并不相信杜少君的说辞。
她相信杜少君抛弃妻女是有原因的，哦不对，不能这么说，杜少君应该没有抛弃妻女。
她相信当年的事另有隐情，也知道杜锦柔并非杜少君亲生。
但是，这也掩盖不了杜少君娶了很多个姨太太的事实啊!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他只爱方芷兰，也只有她一个女人?
难道……不仅连杜锦柔不是他亲生，就连杜锦云，以及其他孩子，也不是他亲生?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陆悠完全不敢想象。
“唉，这件事……肯定是锦绣跟你说的吧?”杜少君叹了一口气，脸上闪过一抹无奈和怒意，“其实……这些年，苦了她，也难为她!”
“是我对不起她，不管怎么说，我始终未曾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陆悠明显能够感觉到，他刚才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当年我答应过她，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不许回到大陆，不许寻找女儿。我做到了!”杜少君捂着脸，声音里带着哽咽，“幸好老天开眼，让我遇到你。”
“你肯定没见过外婆吧，她从来不拍照，连个念想都没留给我。不过……她肯定想不到，我偷拍过她!”
杜少君此时此刻的表情，就像一只成功偷吃小鱼干的猫，眼里闪过一抹狡黠之色。
但看在陆悠眼里，却特别难受，心里好像压了一块巨石，让她喘不过气来。
“照片放在家里，我没带在身上，不安全。下次，下次你再去船上，我拿给你看。”
看到笑得比哭还要难看的杜少君，触及他眼里的水光，陆悠张了张嘴，最后才说：“好。”
吃过早饭，杜少君理了理领结，他问陆悠：“我好不好看?”
陆悠：……鹤发童颜、老骥伏枥、老态龙钟、老气横秋、和蔼可亲、慈眉善目、老当益壮!
再多没有了，她的词汇量太过贫瘠!
“您老真帅!”陆悠不评价，秦建国还是违心地夸了一句。
杜少君脸上的笑容还没挂上去，就听秦建国继续说：“虽然已是鹤发鸡皮，但您放心，您依然是老年人当中的美男子!”
杜少君：……见鬼的鹤发鸡皮!他是鹤发童颜!
陆悠：……哦，对啊!还有“鹤发鸡皮”这个词汇，她竟然忘了!还是建国聪明，这个词用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