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长史大人。」沈书君说着。
洪长史前头引路,沈书君和谢延丰是走进门的,沈书娴则是坐车到了仪门,由婆子引着下车,再过去跟沈书君和谢延丰汇合。沈书娴从车上下来,果然王府的气派比之谢府又要更胜一筹,直接升级成汉白玉铺地。
「王爷还是如此不拘小节。」谢延丰笑着,没有哪家王爷会把一个未出阁的小 姐请进书房去,郑亲王就干出来了。
洪长史笑着道:「世子和九爷都在后院,怕不小心冒失冲撞了姑娘。」也是因为后院没有女主人在,要是叫个管家媳妇陪着又怕太失礼了。再加上世子和卫策两个向来在后院玩惯了,不小心冲撞也不好,所以直接放到书房里,反正说的就是她的婚事,跟她哥哥在一起,总是妥当些。
沈书娴本想说无妨,她跟卫策早就认识,也习惯他的豪迈行事。后来转念一想,以前没跟卫连舟定亲时可能真无妨,现在定了亲,就是小叔子了,是该避嫌。
沈书君倒是觉得无所谓,以前在家的时候,江氏也好,沈书娴也好,都能跟着他到前头招呼客人,哪里像京城这样,当家主母都不能招呼男客。只是对洪长史道:「劳烦长史带路。」
「沈大爷说的哪里话,王爷是一直念着大爷,上回大爷打发人来,王爷没遇上,足足念叨了好几天。」洪长史笑着说,又道:「昨天王爷收到谢大人的贴,知道大爷要来,高兴得不得了。」
谢延丰旁边听说只是微微笑着,也不插嘴。
说话间己洪长史己领着三人到书房门口,五间正房显得十分宽敞,门口侍候书童连忙打开帘子,沈书娴跟着进去,外头看着宽敞,里头真不觉得宽敞,满屋子的书显得空间小多了。
谢衡一身深色便服居中坐着,手里握着红色珠串,颜色非常好看,此时左右摆弄着。抬头看看谢延丰,又看看沈书君,末了又看到沈书娴。
谢延丰拱手见礼,沈书君也跟着拱手,沈书娴便跟着福了福身,谢衡挥手道:「罢了,难得的是谢大人竟然有空,昨天亲自写了贴,今天又亲自来了。」
谢延丰笑着道:「王爷府上不比别家,只是拿了贴来,怕王爷看不上,亲自上门来才显得郑重。」
「是吗?」谢衡有几分嘲讽的笑了起来,却是扭头对沈书君道:「我倒是奇怪了,以你我的交情,你写了贴,带着妹妹来到我门上,难道我会放狗咬你!!」
沈书君多少怔了一下,刚想解释,谢延丰却是笑着接话道:「我倒是听说郑亲王世子就喜欢养这些,年前还特意从偏西买了几只藏獒来养在府上。王爷若是真放了那几只畜生来,只怕我这贤弟真要把小命丢这里了,如何不怕。」
沈书娴一直透明人一样站着,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或者她进门之前就该穿个隐身衣。
谢衡一直摆弄着珠串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挑眉看向谢延丰。谢延丰仍然一脸和煦的笑着,话音一转却是正色,道:「王府乃是皇家贵胄,沈兄乃是一般平民人家,不敢登门也是有的。就是在下,来到王爷府上总是有几分惶恐。」
「谢探花竟然会惶恐,这话我听着都觉得惶恐。」谢衡有几分嘲讽的说着,看眼前三人仍然站着,也终于想了起来,挥手道:「别站着了,都坐吧。」
「谢王爷。」沈书君和谢衡拱手说着,沈书娴也福了福身,也跟着坐了下来。
书童们端茶上来,沈书娴多看了一眼,果然都是美少年。还记得头一回见谢衡时,谢衡身边就跟着位美男,这也是个会享受的主。
谢衡这才问沈书君:「你突然进京所谓何事?」
沈书君便把收到卫大爷来信,以及昨日派人往国公府送的,刘成被扣之下全部说了。谢衡听完有几分无语,看向沈书君道:「卫大爷写信让你来,你就来?那他信上要是让你自尽,你是不是也去死啊!」
沈书君忙道:「卫大爷书信上说,是卫大伯的意思,我是晚辈,如何不听令行事。」
谢衡看向沈书君的神情有几分无语,道:「卫籍早就被卫家除籍出族,晚辈?你这是哪门子晚辈,你倒是想跟国公府攀上亲,只是人家如何会认你。」
沈书君被谢衡嘲讽几句,心中气闷,只是不吭声。
谢延丰却是笑着接话道:「王爷此言差矣,卫三爷虽然因过出族,但总是血亲骨肉。沈兄既是真心与卫三爷结亲,长辈之言如何敢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