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突然道:「沈兄是坐着谢家的马车出的事,卫二老爷这是摆明打谢大人的脸,晚上谢大人回府,可要好好写奏折,天子脚下卫二老爷纵子行凶,实在是罪大恶极,别说贬官,掉脑袋都是应该的。」
「这是自然,就算沈兄做的不是谢家的马车,在郑亲王府出了事,这个折子我也会写。」谢延丰笑着说。
沈书娴听得怔了一下,便道:「今日之事……找到证据了吗?」今天这事卫简的嫌疑最大,但罪证却是极不好找的。卫简只让人斩了沈书君的马,并没有直接伤人。对她也是创造车祸,并没有实际伤她。而且那几个人相信在马车狂奔出去之后就溜了,如何能证明这事是卫简所为。
谢衡和谢延丰听到这话都笑了,谢衡道:「证据?你想要什么样的证剧,我马上都可以找给你。」很多事情证据并不重要,又不是侦探片,谁还会去找证据,关键是上位者信谁,谁更有话语权。
谢延丰拱手告辞,谢衡只是挥挥手全无送客之意。
「兄长慢走。」沈书君说着。
沈书君行动不便,小厮直接把小桌搬到床上来,谢衡陪着一起吃,桌子上摆的全是年收娴的。沈书娴自己都愣了一下,这也未免太浪费了点,沈书君叹气道:「我本以为思虑周全了,没想到还是……」
沈书娴忙道:「哥哥快别这么说,谁能想到卫五爷竟然如此大胆。」都不能说是大胆,完全是神经病,也可能人家觉得自家爹太厉害了,这种事情干了也没妨碍。
谢衡也道:「我看卫简只怕真是脑子有问题了,先不管这些,你先养好伤再说。」
「嗯。」沈书君应了一声。
沈书娴实在没什么胃口,喝了半碗汤也就不吃了,沈书君吃的也不多。小丫头把碗碟撤了,沈书娴看看沈书君无碍本想回去继续睡觉的,卫策却是突然进来,看到沈书娴稍微愣了一下,本以为沈书娴还在睡觉,没想到已经起身,心里放下心来,便道:「看到姑娘平安,我也就放心了。」
「劳九爷挂念,我没事。」沈书娴说着。
谢衡看到卫策却是道:「你此时过来,是给谁当说客的?」这么一个下午,定远侯世子和卫氏来了,卫大伯带着卫大爷也来了,连卫二老爷都来了。但他一个没让进,包括卫氏。卫策是一直在郑王府住着,跟自己家似的,他就没拦。
卫策顿了一下才道:「姐姐让我问问沈大哥和沈姑娘怎么样?」
「你看到了,就眼前这样。」谢衡说着,又道:「就这么带话出去吧。」
「是。」卫策应了一声,也再说其他。
其实他爹卫大伯也把他叫住嘱咐了几句,这事明显是卫简做的,沈书君当时坐的是谢家的马车,谢延丰只怕不肯善罢甘休。便想让他劝劝沈书君,看在亲戚的情份上,这事能不能别闹这么大,卫二老爷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官职,要是连官职都没有,马上就是自身。
卫策当时就想反驳卫大伯,要是一般的事情就算了,现在卫简是想要沈氏兄妹的命。这回真是沈家兄妹命大,遇上他师傅裴霜,不然沈书娴肯定要把性命丢在这。以他对沈书君的了解,想他不追此事,除非他死了。
沈书娴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道:「不知道裴先生在何处,我还没有向裴先生谢过救命之恩。」裴霜救她之时,她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到底有没有道谢她也不记得了。再者还有那个最初拉马的独眼男,按理说他救了人,后来郑王府的人赶去,他应该也在现场才是。就是不图赏钱之类,也该说一下,难道是遇上活雷锋了,做好事不留名?
沈书君也道:「是啊,一直没看到裴先生,我与小妹还没向他谢过救命之恩。」先是看大夫上药,歇了一会谢延丰来了,就开始说当时的情况,真没看到裴霜。
谢衡便笑着对卫策道:「去寻你师傅来。」
「是。」卫策应着,连忙去了。
裴霜来的很快,作为郑王府护院兼世子老师,他的工作一直很轻松,太平盛世天子脚下,行刺王爷什么的根本就不会发生。谢衡和郑王妃都对他非常客气,这回事情其实也是撞巧了,他平常无事也常到街市上去,听以呼救声过去的,没想到竟然救下了沈家兄妹。
「见过王爷。」裴霜拱手行礼。
谢衡笑着道:「裴先生不用多礼。」
沈书娴站起身来,这回都不止是行礼了,直接跪下,沈书君本也欲起身,谢衡却是拦住他,道:「你腿伤不方便,让沈姑娘带你磕头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