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只觉得自己只要呼吸和心跳稍微大力一点都要从这屋顶上摔下去了,不由自主地慢慢地沉下身来,越来越接近蹲的姿势了。
重楼摇头失笑,真是败给她了,宁可在屋顶上吹冷风,双脚打颤,也不肯认输求饶。
“走,带你一程。”重楼伸出手,将莫笑往自己肩上一扛,施展着轻功向前面奔了出去。
重楼这次的速度比较快,没多一会儿,已经落在医馆的内院里。
重楼的双脚刚一沾地,莫笑就从他的肩上跳了下来,然后弯着腰捂着上腹直叫唤,边叫还边抬起个头嗔目朝重楼斜看过来。
“你,你当我是一袋药材呀,背呀抱呀搂呀,什么姿势不好,偏把我扛在肩上,哟喂,我的胃呀,都快被你的肩头顶出一个胃溃疡来了,疼死我了。”
重楼皱了皱眉,“没事吧。”
“当然有事,快疼死我了,反正我不管,这次可不能算我欠你人情,是你主动扛的我,还一点都不舒服。”
莫笑边说边捂着肚子往花厅走去,见重楼没动,又回头道:“还不赶紧跟上来。”
“跟上去?”重楼微讶,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回自己的房间了么,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自己停在内院已经是顶风作案了,还要跟她去内室,万一她一会儿又翻脸不认,得反说他意图不良了。
“你不跟过来,谁来告诉我你和许世聪谈成怎么样了,还是说你光顾着认亲了,把正事给忘记了。”莫笑摇头,不会真被她说中了吧。
重楼恍然,原来是要问他这事呀,便道:“当然不会忘,走,进去说。”
花厅的罗汉床上,两人盘坐相对而坐。
重楼将刚才在许府里发生的说与莫笑。
“你是说,许世聪答应把周老板的那分还给我们?”莫笑听完重楼的话不由地欣喜非常,“这么说,许世聪还算是是非分明的人。”
重楼点头,“嗯,大哥虽然一向城府很深,但从小对我和三弟还是极好的。唉,若不是因为王富贵……许百胜不死,也许我们三兄弟会是另外一番光景。”重楼似是有些感触,眉宇间有丝难见的愁绪。
莫笑也一叹,“我一直以为,你娘和许夫人是情敌,而你和许家那两兄弟是死对头,大家见不得大家好呢。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是兄弟情深。”
重楼道:“我和春娘刚进许府里,许夫人虽然有些不喜,但对我们还算是公道,而许世聪和许世杰两兄弟也待我如亲兄弟一般,尤其是世杰,经常是呆在西院的时间比正院还要多。其实坊间传闻捕风捉影,好多事根本不是你所听到的那样。”
“我听到的版本的确不怎么样,大概说的都是春娘仗着年轻貌美霸占着宠爱,连带着庶子的地位都凌驾在了嫡子之上。姐妹不睦,兄弟不亲,父不慈子不孝,夫不尊妻不贤。许家财大气粗,眼红心忌的自然不少,我想当年若不是王富贵夺了许家的家财,许家败落了,人们失去了谈论的兴致,许家的名声只怕传得更臭。”
“按你这么说来,还得感谢王富贵夺了家财不成,因为断了人们谈论的兴致?”重楼失笑反问。
“不,我的意思是说,许百胜生意虽然做得不错,可是对内院的事却没有妥善处理好,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昔日首富之家,因为许百胜一死,变成一座不设围墙的城,任人抢掠。王富贵自然是首罪,但许百胜,算是引人犯罪吧。”
“不设墙的城,照你这么,三阳城可就是一座不设墙的城,可是百年来不是都好好的。”
“所以,我也好奇为什么三阳城居然还存活得好好的。”莫笑挑眉,“或许只是因为还没到时候吧。”
重楼眉头微蹙,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会儿又摇头,“这话扯得有点远了,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现在许世聪已经答应了,那么我们到时只需要配合表演就可以了。到时桌面上就相当于只有王玉娇和许世聪拼赌技,他们两人,输的一方肯定是王玉娇。”
“你这么有把握?”
“嗯,当然。许家的小孩是从小就开始练各种赌技,尤其是许世聪,小时候他就和我不相上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原地不前,他却每天都在进步,赢王玉娇是肯定的。”
“不,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你有把握许世聪不会事后反悔,不把周家的东西还给我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