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眨了一下眼睛,将焦距放在了她的下腹部,她猜得不错,只是比她猜得更严重些。
王玉娇患有巧克力囊肿,所以每次痛经明显,这个莫笑之前就知道了。
巧克力囊肿主要表现为痛经,偶尔破裂出血,但这种出血主要是陈旧性的出血,量不大,也可自行止血。巧克力囊肿药物治疗效果差,所以,莫笑虽然知道她有这个病,也没说破,因为说了她也不能提供好的治疗手段,说了也是白说。
只是她没想到,很少会有扭转现象的巧克力囊肿居然扭转了,也许是王玉娇在打斗时动作过大造成的吧。
如果只是出血引起了急腹症还可以保守治疗,但现在扭转了,整个卵巢面临着缺血性坏死,而且在那之前,囊肿本身的破裂出血会让整个腹腔逐渐变得粘连,如果现在不手术,以后就没有手术的机会了。
在这个没有手术室,没有无影灯,没有麻醉师,没有二刀手、三刀手、手术护士的世界,她要独立完成一台手术,还是急诊手术?
莫笑不由地冒出了冷汗。
这貌似不是一项可以完成的任务。
一阵剧痛过后,腹内的绞痛有些缓解,王玉娇抬头看着莫笑紧锁的双眉有些了然。
“这病折磨我多年了,是时候做个了断了。莫小姐尽管治吧,不管是生是死,都是玉娇的命,莫小姐不必有负担。”
“你真愿意承担这个风险?说实话,你这病要治得开膛破肚,我连半分的把握都没有。而且我可提醒你,这分分钟是场赔命的赌局,如果你愿意,我莫笑就陪你赌一把。”莫笑老实地坦白,她又不是“莆田神医”,从不夸大患者病情,也不夸大治疗效果。这种时候,她也只能赌。王玉娇赌她的命,而她莫笑将赌上莫家医馆的声誉。
王玉娇苦笑一笑,“我王玉娇十几年都在赌,没想到今天把命赌上了。”
说完,她扶着床边的手用力地捏紧,然后松开。
“赌!这世上还没有我王玉娇不敢接的赌。这场赌局有幸得莫小姐陪一程,玉娇虽死而无憾。”
王玉娇用微弱的声音却坚定的语气说完,吃力地转头,看着立在一边的蒋叔虎,道:“你记住,从现在开始,我这条命就是莫小姐的,不论生死,莫小姐都是我王玉娇的恩人。”
蒋叔虎脸色一正,转向莫笑就跪了下来。“请莫小姐为我家小姐医治,叔虎身无长物,愿以此生效力莫小姐为报。”
此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是刘掌柜和重楼他们都过来了。
“好,那就准备手术。”莫笑眉头展开,这也许是她有生以来最艰难的一次手术,但她必须赌一次,为了王玉娇,也为了自己。
“杜仲、桑枝、牛角,将医馆里所有的油灯都拿过来,在这个房间所有的方向都点上。”
“小胖子准备好干净的白布。”
“李妈妈烧好开水。”
“甘草给王小姐喝下麻沸散。”
所有人都迅速听令而行。
“我做什么?”
“我做什么?”
重楼和蒋叔虎同时问出了声。
莫笑望了望他们,又望了眼三面围栏的罗汉床,“你们拿斧头给我把床的围栏劈掉。”
“不用斧头。”两人又同时说出了声。然后对看了一眼,一起朝罗汉床走过去。
重楼站在床头,一手捏住床栏,另一手掌化刀朝那床栏劈下去。
一声之下,一块床栏已经脱离了床体。
站在床尾的蒋叔虎也是同样的手势,只是多用了一下。
重楼朝蒋叔虎望了一眼,略有欣赏之意。
蒋叔虎朝重楼望了一眼,满是敬佩之情。
蒋叔虎取下了最后一块横板手里拿着退了下去。
其他人也都已经依莫笑的吩咐做好。
莫笑从怀里取出她的针包,这个随身携带的宝贝,没想到这么快又派上用场了。
“甘草、重楼留下,其他人全部退出这间房。”莫笑道。
“我也留下。”蒋叔虎道。
“等会手术可是要脱掉衣服的,难道你已经打算要娶你家小姐了么?”莫笑皱着眉问道。
“可是,他为什么能留下来。”蒋叔虎指了指被莫笑点名留下的另一名雄性生物。
莫笑还没有回答,重楼皱着眉头先道:“我觉得我也不适合,我也不能娶王大小姐。”